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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

一颗星,正在坠落,向着无限的大海。

我站在这颗星上,向你诉说它的故事。

我的名字,是顾寻。

而它的名字已被消弭,因此,我便用无铭来称谓他。

残阳如血,将天穹的最后一抹云气染上它的颜色。

小小的墓碑上,有着一张少年的照片,少年的名字叫顾寻。少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青年,就如同十年前少年还活着那样。

于是,无铭放下了贡品。

一颗,一颗,以及另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每一颗,都是他用利刃斩下,每一颗头颅的脸上,都露出了经受凌迟后痛苦的狰狞表情。

青年的表情抑郁着,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感。毕竟他的朋友已经被他们杀死,而用他们的头颅,也换不来他的复活。莫大的空虚感便充塞着他的内心。

无铭坐在少年的墓碑旁边,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刀,听到远处惊恐的人群中,传来了警笛的声响。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故,舍生而取义者也。”

残阳,已落;明月,将出。

无铭站起身来,横起刀来。

“古人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天理也。”

“你要做什么?快把刀放下!不要冲动!”

他们在训斥无铭,他们便有资格训斥,即使是无铭的情况,也是能争取到死缓,有活命的机会。

但,无铭已心有死意——

“某,斩首于义,献首于道,不负二十年武道修行,不负十年好友相陪,不负这人间正道。诀别了,人间——”

手起,刀落,血溅三尺墓。

然而,无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漫长的冥河,贯穿了整个多元宇宙,其中一条支流通往了名为深渊的位面。在那里,无铭的灵魂转生为了深渊恶魔。

一个以凶残、嗜血、混沌无序闻名整个多元宇宙的种族。它们下从新生儿深渊蠕虫,上至位面顶点深渊领主,几乎没有精神正常的。它们拥有一种吞噬敌人进行进化的天赋,使得它们的进化与迭代速度非常的快,成为了多元宇宙一大祸害。

在经历了漫长的无序厮杀后,无铭渐渐的寻回了自己的记忆。与其他的深渊恶魔不同,无铭在寻回记忆后取回了自己的人性,并试图在深渊中建立稳定的秩序。

一个名为理想国的秩序诞生于深渊,在理想国内的一切生灵,都不得残害他人,都不得施施任何与恶相关的行为,而他维持秩序的措施更是简单粗暴:

“杀!”

不从者杀,有违者杀,不服者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尽,杀空,杀绝。

只要把那些不从者全部杀光,便能建立起无铭所渴望的理想国。反正深渊恶魔自冥河中转生而来,根本杀不尽,也无从考虑人口问题。

在厮杀与吞噬中,无铭的力量渐渐膨胀到了深渊领主的层次。也在这个时候,其他的深渊领主才真正重视起了无铭,不在将他看成一个笑话和一个疯子。为了表达对无铭的重视,它们选择联合起来抹杀无铭。

深渊领主,具备着不朽意志,无限能量,现实扭曲,超脱时空等等特性。一般来讲,深渊领主级便是多元宇宙所能容忍出现的最强生命。

而这最强,便意味着在深渊领主这个层次内,它们之间是互相奈何不了对方的。即使想办法将对方抹灭形体,对方也会在几千亿年回归。

但深渊领主亦存在着制裁的手段。

当十余位领主级存在一齐出手,便能将一名深渊领主的不朽意志无限分割,使其不朽意志的每一块分割为无限分之一,即使在无限能量的作用下终将归来,那亦是在无限时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即,永恒的放逐。

那一战,倾尽深渊,或许还有来自多元宇宙中其他的领主级高手。无铭毫无悬念的败了,连同他的理想国,一同被放逐于无限之中。

理应如此。

但分割的前提是有,一件事物他切实存在才能被分割。1可以被无限分割,呈现无限分之一,虽然无穷趋向于零,但毕竟不是零。

如果一个东西的本质是零,那么它便具有着天然的不可分割性。

当那不朽的意志被无限分割,无铭那虚无的本质便暴露出来。在那一瞬,整个多元宇宙被虚无吞没,在宇宙归零的瞬间,无限分割得到了解,无铭的意志得以复原。

在那一瞬间,无铭看到了在多元宇宙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多元宇宙。在那里,有着一个名为顾寻的少年,没有遭遇欺凌,而是快乐的长大,与爱的人相识,结婚,生子,吵吵闹闹的过完了一辈子,最终死去。他的灵魂转生入了东方长乐世界,成为了一名仙人。最后,顾寻战死在了深渊恶魔的入侵之下。

这个多元,没有无铭的存在。直到顾寻死去的那一刻,无铭才挤入了这个多元。试图重建理想国的他又遭遇了领主们的攻击,最终,2号多元毁灭了。

紧接着,无铭找到了3号,4号,5号——

几乎无限的路途中,他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敌人,他们是那个多元的霸主,是绝对的统治者。其中,便有着无上神王、终焉之蛇、永恒之恶、救世帝皇、释天武者、圆环之神、全知圣者、仙道之祖等等存在。

他们最终都被无铭的虚无吞没。

在一次次,近乎无限的失败中,无铭明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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