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顾雨还有一个妹妹，而且还死了。

“为了妹妹去毁灭世界，原来你是鲁路修吗……”

“等等，那曦染岂不就是CC？别说，气质确实挺像的。”

林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

顾雨一脸咸鱼的瘫在地上“再过几天，就到了审判我的日子。”

“那时候，我就会死对吧？”

顾雨无所谓的笑了笑：“死于你们迫切想要证明的公义之下。”

林笑听得出来顾雨语中的嘲讽，但他也无法反驳，他没有任何资格去反驳顾雨。

因为联邦才是一切悲剧的万恶之源，那早已不公的制度和腐败的体系，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而他们，早就已经是这污浊不堪的死水中的一员，从未逃脱。

他们是帮凶，是刽子手，亦是罪人。

罪人，审判罪人。

林笑低头，看着一脸呆萌的林唯薇，她或许是唯一的无罪之人，但同时，她也更加可悲。

因为她在联邦心中，只是一把异常锋利的武器，她的思维，感情，理想，从来都不在联邦的考虑范围之内。

从来，都不重要。

林笑握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手心上留下久久不会消去的痕迹。

顾雨看了看林笑，又看了看林唯薇，好像明白了什么。

“嚯……”

林唯薇安慰顾雨：“放心好了，审判结束后，你多半是被枪毙，一瞬间的事，不痛的。”

“下辈子注意别长顾雨这样了，会折寿的。”

顾雨扯着嘴角：“你还真会安慰人啊。”

林唯薇眨了眨眼睛：“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林笑咳嗽一声：“咳，那个，聊的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没有其他想问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早了，该睡觉了。”

林笑拉着林唯薇准备离开，顾雨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等，我还有个事想问。”

林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雨那逐渐怪异的表情。

“他曾经说过，他要颠覆这个时代，他指的是联邦，还是……”

“这整个世界呢？”

“哈，整个世界？怎么可能啊。”

林笑自嘲的笑了笑：“你或许会认为联邦很强大，但这个世界是很广阔的。”

“联邦不过占据了大地柱神领域中的一角，外面还有天空，海洋，深渊。”

“无数人类难以想象的恐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三十二天灾，二十四天使，四柱神，彼岸之海，神髓回廊……”

“顾雨目前也仅仅是在联邦里被重视，他甚至没有登上世界的舞台。”

林笑耸耸肩：“至少，我认同他有能力毁灭联邦，但，对付整个世界，以人类的身份，做不到。”

“他虽然是个可怕的疯子，可终究……”

“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林笑带着林唯薇离开了牢房。

只留下顾雨一人，坐在阴暗的角落，他回想起顾雨曾经变成天使的样子。

那明显不是人类的力量。

“那可未必……”

“那家伙，好像真的不做人了……”

……

“怎么样？”

林笑和林唯薇刚出牢狱门口，领主霍桦就凑了上来“两位大人，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林笑伸了个懒腰“他不是顾雨，只是一个被卷进洪流里，身不由己的普通人而已。”

“至少，我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林笑弹了弹林唯薇头上的呆毛“唯薇你呢，有看出来什么吗？”

林唯薇低头思考着，良久，才慢悠悠的说：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

“没有恐惧？那不很正常。”

林笑无所谓的说着：“无畏的人并不少，哪怕是当初最开始的顾雨，我也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大胆的人。”

“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