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仔细查验过了?”沈县令对数银子的衙役说道,声音镇定自若。
确实他也不用慌,那么多银子摆在那,眼睛一扫也知道在一万两左右,即使短少了一些,大不了咬咬牙,自己掏腰包补上,总还是掏得起的。
柯南暗暗点头,看来经过这番大难,死里逃生后,沈县令的心理强大了很多。
“回老爷话,点了三遍了,确实少了五十两,只有九千九百五十两。”查验银子的衙役恭恭敬敬地答道。
“不关小人的事啊!”钻山豹嚷嚷道。
“就是你弄丢的。”柯南对钻山豹道。
“啊?”
“银子没有少”,柯南道,转身对沈县令:“大人,还记得地道口王叔捡到的那五十两银子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确实,当时黑虎钻进地道,找到地道入口时,老王头在草丛里捡到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子。
也正是那锭大银子,让大家相信了柯南的推理:是越狱的钻山豹,顺着地道偷走了一万两银子。
“哈哈哈哈,不错,老夫差点都忘记了。”赵知州和沈县令一起大笑起来。
他们俩现在心情都是极好,什么事情都觉得顺眼,都觉得愉快。
顺义县衙。
冬天的白天短,太阳刚落山,就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不过四处都覆盖着白雪,微光反射之下,县衙里倒也不显得特别黑。
县衙东南角,紧贴院墙是一排低矮的平房,这是捕快衙役们住的地方。
这片房子原本是空地,顺义县衙占地面积大,沈县令又体恤下情,觉得这片地荒着也是浪费,特地批准无房的捕快衙役,可以在此建房,也省得出去租房子,总是要花钱。
这片平房最末尾一间,就是柯南的舅舅李尚荣住的。
房子面积不大,装修得甚是寒酸,家具也只有一张小床,一副桌椅。木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桌上的一盘油豆腐,一盘花生米,还有两副碗筷,两个小酒杯。
李尚荣拿起酒盅,向着坐在他对面的柯南道:“今天高兴,破例准你喝一杯,来!”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柯南自幼父母双亡,全靠收入微薄的舅舅,牙缝里省出来的一点点钱,辛苦拉扯长大。
说是舅舅,恩同父母。
这杯酒是不能不喝的。当下慌忙双手举起酒杯,在李尚荣的酒杯下缘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李尚荣也是穷人,这酒十分便宜,滋味寡淡,和前世的啤酒差不多,可是杯子里的恩情,却是满溢而出。
当下柯南就着这杯谢恩酒,谢了舅舅李尚荣这些年来的拉扯,几句话说的老李眼圈都红了,道:“总算老天有眼,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大,现在在县衙里谋了个差事不说,还拜了沈大人做干爹,将来好好混!你这么能干,前途无量啊,舅舅我现在就是闭眼了,九泉之下,也有脸去见我死去的姐姐了!”
这番话说的柯南也伤感起来,暗想就算为了舅舅,自己也要好好混,混出个人样,报答舅舅的养育之恩。
舅甥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李尚荣把这些年来,县衙里尤其是捕快抓贼的各种门道,都仔细说给了柯南听,柯南也都一一记在心头。
接着李尚荣挠挠头,看着窄小的单人床为难地道:“这房子太小,先暂时委屈委屈你,挤一挤。等过了年,我去找点便宜的砖瓦木料,挨着这间房,给你也盖一间!”
舅妈死的早,舅舅一个人打了多年光棍,所以这屋子里也只有一张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