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乐呵,穷乐呵。
俞琳琅就是穷,才乐得清静。
还有,她根本不相信林菲儿会有出头之日,已经做好和她相处至老的准备。
“知足常乐,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林菲儿安静下来的时候,露出一丝优雅的姿态。
“你先告诉我,这链子如何打开?”
俞琳琅万般同情之心开始泛滥,林菲儿的腿部肌肉已经萎缩,站起来都成问题,更谈不上逃跑了:“这里没有别人,就咱们两个,我松开链子,你舒服舒服。”
林菲儿摇头:“我不能无缘无故地走,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走,所以即便在地狱里一天滚上几百遍油锅,我也得挺着!”
“那么执着?”俞琳琅咂舌,钻进牛角尖的人通常都很可悲。
“你不执着么?”
“夏天蝎子、冬天蟑螂,没少往洞里塞吧!”
林菲儿砸砸嘴。
俞琳琅一阵反胃,没想到林菲儿补充蛋白质的方式够原始。
“比草好吃!”
林菲儿的话进一步印证了俞琳琅所想,是反带荤腥的,都不会被浪费。
天啦噜!
俞琳琅想,自己以前真的不干人事儿吔!难怪相府姓俞的那老头子拿茶水扣她!
“我……呃……给你绑了个小床,”缓解尴尬的办法就是授人以鱼,俞琳琅也不用多做解释,铁链子劈不开,好歹还用枯枝败叶的捆成个床,铺上兽皮,点上灯油和炭盆,浸凉的石洞有了温暖:“您别见怪,我粗手笨脚的,只能做成这个样子,总比地上凉冰冰的强。”
林菲儿目光闪烁,十多年了,她已经忘记了床的温暖,要不是靠着执念,可能早死了。
两块石头垒砌的灶台上,咕嘟咕嘟地煮着蔬菜粥。
这个冷冰冰的山洞自从俞琳琅来了之后,渐渐有了温度。
“您家里……不管你么?”俞琳琅看着林菲儿。
林菲儿的脸被火光映得一闪一闪的:“正是因为家人,我才变成现在的鬼样子。”
再问,林菲儿选择闭口不谈。
俞琳琅专心煮粥,想的是幸福只有一种,不幸却有千万种。
大雪来了,节气很应景。
鹅毛大雪中午时分从天而降,洋洋洒洒了一个下午。
要不是大黑、二黑来来回回地跑了一条路出来,俞琳琅基本上无路可走。
带着手炉,披上兽皮,拎着饺子,俞琳琅一步三滑地来到山洞,将手炉塞到林菲儿怀里和被子里,又旺了炭火:“菲儿姨,下雪了,估计很冷,要不我留在这里陪你?!”
梳洗之后的林菲儿很有气质:“回去,你不属于这里。”
俞琳琅自嘲的自揭伤疤:“我是被相府扫地出门的,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风一天雨一天的朝不保夕,就当咱们相互取暖好了。”
林菲儿低头吃了一个饺子:“把那个炭盆挪近一点儿。”
“那可不行,”俞琳琅立刻摇头,然后就是习惯成自然的科普:“这山洞密不透风,只能我来的时候点上,不然容易中毒,会死人的。”
“什么?”林菲儿手里的碗掉了。
俞琳琅惊到,一个碗十几文,摔了可惜了:“什么怎么?!”
林菲儿眼眶通红:“你说什么中毒?中什么毒?”
“嗷!”
“就是木炭啊,在密闭的空间里烧炭,人会中毒的!”
俞琳琅明白了林菲儿所问为何,这么简单的事……哦对对对,时代不同,少见多怪!
林菲儿的眼里涌起泪水:“可是死后面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