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营长,师长命令我来,就是要侦察获得准确的情报。我得上去摸一摸。”石中建心头大急。
“那条路无论白天黑夜,任何人都无法悄悄摸上去。”肖光才赶紧介绍道。
“那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看到莲花池里面情况?”石中建又急着问。
肖光才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
“嗨,你莫说,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莲花池内。
川军王三友团第二营由营长谢永乾带领,全营在王和清新提排长张成舟(外号张大胆)排的向导下,从城口与红花寺乡的一个峡谷,昼伏夜出,到达莲花池万丈悬崖底。
张成舟(张大胆)在进入城口本地民团前,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他就靠进山猎野物、挖野药变卖点零花钱过日子。
他在莲花池周围及莲花池内不知进出过多少回。
有一次,他撵一只野猪,把那畜牲打伤后,就窜入莲花池危崖下的一丛灌木中就不见了。
循着血迹,他发现了个溶洞,一进去,他发现溶洞一直斜着向上,而且洞口宽大,宽高一到二米。
那野猪的血沿路散着,一看就是从这洞里逃跑了。
他叫张大胆,有猎枪、砍刀在手,也不怕洞里有什么猛兽,就去找了些干竹枝、干树枝,扎成一捆火把点燃,亳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结果左绕右拐,竟然从莲花池左山壁中走通,进入到莲花池里了。
王和清匪团长听他说真有绝对把握把队伍领进莲花池,立马任命他当了排长,以这一排人与川军王三友团的人要给全无防备的红军一个王炸。
这次,他领着这营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莲花池。
傍晚,王三友团谢永乾营长,向各连下达命令:各部清点武器装备,今夜十二点,在王立清团长向歪头山红匪发动猛烈炮击、进攻后,各连、排按计划出击。
歪头山阵地。
原来防守在阵地的邓明福营,下午接到紧急命令,全营撤出阵地,另有任务。
而负责整个阵地防守阻击任务的冯贵虎营,在晚八时,接到师长(团长)王立波下达的一个奇怪的命令:除在歪头山独峰那山洞中留五个战士作观察哨外,将部队全部撤到后边的防炮工事中待命。
冯贵虎找到师长王立波发牢骚,王立波问:
“你当兵几年了?不知道什么是服从命令?”
冯贵虎顿时哑口无言。
夜里十二时,空中突然发出无数嘶嘶啸叫声,紧接着轰轰轰的炮弹爆炸声骤然响起,在四山中轰然回响。
炮火一直密如雨下,整个歪头山前沿阵地在轰炸声中颤抖着。
同样是夜里十二点。
莲花池内。
一听见歪头山方向传来沉闷的炮声,川军谢永乾营长立即命令部队集合,人手点燃一根预备的火把,把集合地照得如同白昼。
谢永乾神气活现地在队列前训话:兄弟们,歪头山红匪正在与王团座激战,现在是我们立功的时候了。大家点着火把,跟着向导,照亮山路,谨防……
他正在兴头上,突然空中似乎有几十只乌鸦飞着,瞬间从头顶砸落。
轰轰轰……轰……轰轰……
炮弹准确地在谢永乾营队列中爆炸,炸得匪兵人仰马翻。
在队列前训话的谢永乾被强烈的冲击波冲飞在半空,坠落在草丛中。
炮弹仍在继续飞来,一颗接一颗在人群中炸响。
才当上排长的张成舟和他的排,排在最前面,结果在第一轮的爆炸声中,就炸掉了一多半,连张成舟(张大胆)自己也被炸断一条腿,倒在血泼中。
刚开始,还未被炸伤的匪兵还拿着灭把乱跑,可炮声就追着劈头轰炸,火把落在草丛中,引燃大火,开始猛烈燃烧起来,不少人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瞬间就被烈焰吞没。
二竹垭乡黄杨溪村马鞍岭。
夜里十二点一到,周达山就下令行动。
这时候了,他们也不保密了。
周达山纠集在马鞍岭土匪们早就人手备了一根火把,用作行动时下山照明之用。
这里下山的路很陡峭、危险,大队人马携武器摸黑下山是不可能的。
在行动前,通过邹二毛子从邹宜明处传回的情报,二竹垭境内根本没有红军正规部队进入,乡里、村里只有没几杆枪的游击队在忙着筹备军粮。
因此,周达山队伍的行动就明火执仗了。
“出发!”周达山下令。
前锋约二百人都是惯在夜间爬山越岭的惯匪,他们把步枪斜背在背后,一手持火把,一手攀树枝、岩石,异常快捷地沿山垭塘口的山路向下急进。
不一会,马鞍岭的那条供上下的山道上,蜿蜒移动着一条火龙,头要下到山底了,尾还在山垭塘口。
前面下了山崖路段的人并不等大队人马,而是继续向前走。
“轰……轰……轰轰轰……”
周达山匪兵前锋已有三十四人到了崖底,前面的人突然踩响了埋在路上的地雷,紧接着一直到崖底,都接连响起爆炸,路上的几十人被突然的爆炸,炸得肢残脑碎,没几个活的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爆炸声响,马鞍岭对面的几座山包上,响起急烈的重机枪声。
敌人的火把,把自己照得清清楚楚,可也成了重机枪手的清晰目标。
猛烈的扫射,行进在山壁路中的匪兵纷纷中弹,人随火把掉下山崖。
被扫射的敌人听见山底的猛烈爆炸,知道前进无路,就纷纷后退,可后退就难了,不时有中枪的人滚落,把后撤的人撞翻,一同滚落山底。
中计了!周达山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