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头很大,据情报,红三十三军军长王维舟、副军长罗颜辉率大军向咱的城口、任河管理区开来。现在一个师的红军先头部队已从相邻的肖家垭、葫芦头攻击进入任河区了。大家说说,咋个办?”王三春问自己的手下。
“还能怎么办?干呐!老娘的双枪和兄弟们的枪炮也不是吃素的,都是两个肩膀抬个脑壳,谁怕谁?”女团长邓芝芳仗着是司令的三夫人,首先发声。
“司令,夫人,干是要干的,但这次共军势大,而且红军部队很能打,我看还是要作好两手准备。”一团长苟伯当提出意见。
其他人都表示要稳要,不能孤注一掷。
“那就这样,一团兄弟严守正街各要道、特别是守好渡口,多配机枪、炮火,死命干,其他部队作好准备,把好响岩子、湖家沱、洞槽等一线,实在顶不住,就往城口的后裕那边老山中撤!”王三春下令。
话说红三十三军的一支部队,在师长王立波的率领下,已攻入任河区的油房街,与正街隔任河而望。
街上人众见突然来了许多头戴红五星,佩红领章的队伍,并沿任河一线迅速展开,立即知道要与王三春的队伍打仗了,根本不用部队组织疏散,就立马躲了起来。
“马上展开部队,作好进攻准备,派一个连,立即抢占中街渡口。”王立波师长下令。
“师长,攻占渡口的任务就交给我们连吧!”一身干练,腰挎手枪的苟润堂请战。
王立波师长看了看眼前这个身板挺直,一脸刚毅的年轻连长,点点头:
“好,就由你连去执行这个任务,下手要狠、要快!”
“是,保证完成任务!”苟润堂立正敬礼,领命而去。
“哒哒哒……”机枪骤响。
“呯呯呯……”步枪乱射。
“轰……轰……轰……”炮声震天。
战斗立即打响。
王三春布置在正街沿任河一线的部队,见对面油房街的红军部队要进攻,立马凶狠地射击起来。
红军战士也立即用枪炮还击。
任河这个素有“小武汉”之称的水码头古镇,立即被掩没在浓浓的硝烟中。
苟润堂指挥自己的连,持枪、扛炮,沿油房街中间狭窄弯曲的石板街道,疾速前进。
出了街,他们沿着山脚根的小路猫腰前行。
“注意隐蔽,对面码头有敌人重兵防守,我们现在已进入敌人武器的射程内了。”连长苟润堂提醒道。
根据行动前部署,一排长刘锋率本排人携两挺机枪,足够子弹,带上两门迫击炮和炮弹,从油房街后的山坡横穿,潜行到码头对面的窑上位置,选好阵地,用火力封锁渡口,并压制住对岸码头守军。
很顺利,一排的全体战士就进入窑上,占住与对面码头隔河相望的一座土包,立即架好机枪、迫击炮,战士们也分散伏地,作好战斗准备。
“放!”排长刘锋下令。
“轰……轰……”两发炮弹准确落入对面渡口守军的阵地。
紧接着,机枪、步枪骤然响了起来,子弹如雨般射向对面。
驻守码头的王三春一团部队,倒也是敢玩命的主。
虽然早听见正街、油房街枪炮齐鸣,硝烟弥漫,但他们根本不为所动,而是子弹上膛,紧紧盯住渡口,要阻住红军渡河。
这渡口建在正街中街位置,傍正街方是直立的山壁,从中街两户商铺中间的巷道到壁边转角,建有宽宽的石阶向下,直到河边码头。
而宽阔清绿的任河水对面是一片宽阔的沙石滩,乘渡船到浅水处,搁有巨大的石墩,在上面搭有活动木板,供过渡之人踏板踩上沙滩,即可到河对面的麻园子、岚溪沟、五角堡、沙坝及油房街。
面对河对岸红军突如其来的炮击和倾泄而来的弹雨,王三春守军也没惊惶失措,而是齐齐隐蔽在掩体后,密切注视着码头对面的河滩开阔地。
正在等待的红军连长苟润堂,听见一排长刘锋所在阵地枪炮齐响,他大手一挥:
“前进!”
隐蔽在山根树林处的红军战士们,闻令即齐齐弯腰持枪冲出。
“哒哒哒……”
战士们刚冲到沙滩边,对面王三春守军即射出密集的子弹,如雨般倾盆而来。
冲在前面的战士立即就地卧倒,以河滩上的浅坑、青石作掩护,后边的战士也被弹雨封住,无法前进。
“快去命令一排长,加强火力,打散那些码头守军!”在后边指挥的苟润堂一见攻击受阻,心急火燎,大声向身旁的一个战士命令道。
“是!”那个差不多十八九岁的年轻战士,透着一股机灵劲,立马持枪猫腰钻入树林中,向一排阵地一溜烟赶去。
却说红军一排长刘锋见守码头的敌人,躲在掩体里,用几挺机枪和几十支步枪,向连长的队伍扫射,将战士们压在河滩上抬不起头,心里升起了怒火。
“机枪手,不要怕浪子弹,死命招呼。迫击炮瞄准点,专打敌人的机枪!”他大声命令。
“轰……轰……”两声炮响,对岸左右靠近码头的敌军机枪被干掉,哑火了。
“让枪法好的,瞄准敌人指挥官,干掉!”刘锋又命令。
伏在上方土坡后的章天翼听排长命令后,支着步枪,慢慢移动枪口,仔细观瞄着。
突然,他发现傍渡口上方的一个掩体后,有一个敌军官拿着手枪,猫着腰,在发号施令。
终于逮到你了!
章天翼心里嘀咕道。
他屏住呼吸,瞄着,但那军官一看也是有丰富打仗经验的,他猫那位置靠后,还处在一个拐角处,不露头露身,章天翼没法下手。
这时,连长苟润堂派出的传令战士也到了,向刘锋传达了加强火力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