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方寸小馆,吕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上扬,暗道:“一家集茶馆、医馆、武馆、图书馆为一体的小楼,人不算多,谈笑有鸿儒算不上,但往来者,确实没有一个白丁。”
只是,一时间吕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毕竟茶馆之中,多是外国人、老大爷,自己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进去,而且还是一個看上去未成年的小伙子,会引起注意的吧。
而这一犹豫,就听见一个声音:“进来吧。”
吕良一惊,急忙抬头,见到了三楼的一扇窗户打开,探出一位女子的脑袋,与夏禾相比,相貌亦是不差分毫,甚至更多出一份素雅,自己见了,竟然生不出任何淫邪之念。
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自己竟然没注意!
难不成也是异人?
可看着不怎么像呀。
虽然心中疑惑,但终究是少年心性,又为禅银纱那股独特的气质吸引,在莫名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吕良还是缓缓地走进了茶楼,走楼梯而上,来到了三楼。
映入眼帘的,便是各种健身器材,不少学员在训练体能、锻炼肌肉,还有人在打木人桩,端的是“中西结合”。
但吕良对此不感兴趣,回忆着刚才那女人所站的位置,走入了一条通道,两边是一间间的房门,而那女人就站在通道的末端。
“姐姐是在叫我?”吕良假装懵懂。
“在我面前,就不用伪装了。”
禅银纱向前走了几步,吓得吕良不由后退三步,却见对方转身,进入了一个房间,并对他招手,“进来,聊聊。”
吕良踌躇了一会儿,觉得对方若是异人,自己现在是进入了敌人的大本营,怎么也逃不出去,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
【自己刚才居然相信了这个女人——】
吕良反应了过来,暗暗警惕。
但对于禅银纱而言,这样的警惕毫无作用。
徐三徐四都得打起万分精神。
何况吕良这少年?
房间不大,只有二十平,摆了一张茶桌,禅银纱就坐在窗口处,一旁还摆着一株紫竹盆栽。
可奇怪的是,吕良并没有觉得这里狭窄,透过那小窗户往下外边开阔的风景,反倒是有一种怡然、舒畅。
“你是谁?”
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吕良忍不住问道,“能够影响我的心神,甚至让我不知道怎么解开,体内的炁也仿佛自然而然的平和了下来,就和寻常的呼吸差不多···圈子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你这样一个家伙?”
“看来,不是公司派来的,全性?”禅银纱并没有回答吕良的问题,反倒是猜测起了对方的身份,且通过对方那眼神颤动的微动作,进行了确认。
“我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吧。”吕良想了想,笑了起来,带着些许的小得意。
“抱歉,我还真不感兴趣。”禅银纱知道异人的存在,但本身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神去关注异人的圈子,她可不想将精力浪费在关注异人间的明争暗斗。
对于她而言,那就是浪费生命。
而让吕良进来,是因为她功夫有了进步,敏锐地感应到了对方在外的窥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叫他进来,打算将话说明白了。
实际上,有很多事情,将话说明白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狗血的故事,可惜,就是让所有人都做到【坐下来,好好说】这一点,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额···您该不会都没有加入真正的圈子吧?”吕良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听说过异人组织、全性之类,但一直隐藏着身份,以开设武馆掩人耳目。
“为什么要加入?我又不是异人。”禅银纱微微一笑,为对方倒了一杯茶,随手一拍,茶杯便朝对方跟前滑去,在对方要伸手接住前停住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那杯中的满满的茶水没有一滴洒落杯外,只是微微波荡着。
吕良眼角抽搐:还说不是异人?普通人能够做到这一手吗?
“很简单,只要了解水在杯子里的形状以及运动的规律,任何一个对自身力道控制得很好的普通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是老翁倒油——熟能生巧罢了。”好似看出了吕良的不信任,禅银纱为其解释了大概。
编!
继续编!
吕良眼底透露着不信任,但也没有说破,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
喝茶,他不会,但只要说“好茶”,基本上不会错。
禅银纱也不在意,问道:“你刚才在方寸小馆外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有什么指教?”
从刚才到现在,禅银纱其实一直在观察吕良,发现他本身好像不会格斗技术,身体没有任何练过的痕迹,瘦得和麻杆差不多,应该是先天异人。
相较于那种有传承的后天练炁者,这种先天异人,好对付,也难对付。
说好对付,是因为这一类先天异人基本上靠天生的异能吃饭,初出茅庐、经验不多的情况下,被普通人用毒阴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难对付,则是因为先天的异能千奇百怪,虽说万变不离其宗,根本还是“炁”,只不过在形式上,可以发展出类似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情形出来,就看个人的知识量。
但异人大多不喜欢学习现代科学知识——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的先天异能是什么。
“是这样的,姐姐,小弟我呢,正如你所言,是全性的人,里面一位长辈看上了你买下的那摆钟,可否相让?”
吕良思索一番,见其开门见山,也不打算客套。
毕竟眼前这个“同类”有点诡异···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面前,自己的内心好像会因为说谎而羞愧···
还是源自内心的那种羞耻感!
虽然很微弱···
但这种能力,在吕良的观念之中,比“酒色财气”更邪门。
后者是强烈的刺激!
而这——
要是跟她呆的久了,说不定会被潜移默化的“教化”!
但吕良即便认知到了这一点,也无法避免···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将话说明白点,以期快点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可以。”
“不行呀···等等,可以?”吕良一愣,随后一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对方还是害怕惹上全性,打搅了她的安生。
他便接着说道:“姐姐真是明事理。”
“三千个亿,RMB。”
“嘎!”吕良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颤抖着身子问道:“多少?!”
“三千亿RMB。”
禅银纱再次报出了自己的价格,“我对于炼器,不了解,但对于法器,倒是知道一些,那摆钟,设计之精密,远超寻常,以地球为根本,运算周天星辰运行之轨迹,有移星换斗、扭转乾坤之能,已然不能说是法器,而是——”
“法宝!”
“哪怕是普通人,只要找到使用的方式:口诀、摆出特定的动作、进行某种仪式等,就是找对相应的密码,就可以使用。”
吕良的面色阴晴不定了起来。
法宝!
即便在现实中没见过,但也听说过,那可是有鬼神莫测之能,甚至在这千年的历史之中,有没有出现过法宝,都还难说。
可现在,眼前之人居然说,那是一件法宝?
这可真是——
要出大事了呀。
只是,若真是法宝,眼前之人为什么要告诉他?
就不怕他将这事情抖出去,引得所有人来争夺?
唯恐天下不乱?
还是说,法宝只是她忽悠自己的说辞?
她本身是公司的人,目的是为了将全性引出一批人来,配合公司,进行清缴,用以杀鸡儆猴?
最近全性的规模有所扩大,公司为了平衡,未尝不会这么干。
“姐姐,你这话说的,让小弟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