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上面带有浓重的妖魔气息,不过却没有怿忭天主的气息,所以卫沧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让分身收了起来。
这东西应该就是孟员外留下来的遗蜕。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算舍利子,还是算结石,但是能抗住野心之火的焚烧,还没有怿忭天主的气息,那应该是有点价值的。
聂纭留了一个,那自己也留一个。
极乐蛇钉也保留下来的一部分,但是只有十八根,正好是孟桓身上原版的极乐蛇钉的数量,看来被卫沧和聂纭处理过的那些都没扛过去。
蛇钉这件事情上,卫沧和聂纭的处理确实有点草率了。
他们虽然猜对了结婚是用来压制孟桓身上妖魔的,但是没想到,真正的大BOSS却是死在外面的孟员外。
被心火烧过的蛇钉,呈现一种更加深邃的紫黑色泽,构成鳞片的沟壑里,也是流淌着紫黑色的野心之火,卫沧和聂纭一人一半,各自拿了九根。
最后只剩下锤死孟员外的这个石碑。
“看样子,这东西当年应该是一件位阶不算低的灵宝或者凶物。”
聂纭拍了拍石碑,语气不无惋惜。
“但是很可惜,上面的星君赐福已经脱离,留在咱们手里的,只剩下一副躯壳。”
“星君赐福还能从灵宝或者凶物中自动脱离?”
听到聂纭的话,卫沧也是有些惊讶,毕竟他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也不能算是自动脱离,这种位阶的星君赐福应该是在这玩意儿脱困的过程中,被怿忭天主的邪炁给‘挤’出来的”
聂纭将手贴在石碑上,输入了一小股灵炁,上面立刻显现出了一行字迹。
“这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也包括这东西的来历。”
卫沧大致扫了一眼,忽然看见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以此碑镇压怿忭魔天五诸侯……五诸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四大魔天之主手底下的组织,是以二十八宿命名的,这个五诸侯,便是井宿手底下的星官,实力大概在第四曜到第六曜。”
听见二十八宿和井宿的字眼,卫沧这才从记忆里翻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五诸侯这个名字了
井宿,归属南方朱雀七宿,在《丹元子步天歌》中就曾提到,樽上横列五诸侯。
想到这里,卫沧的思维顿时有些发散。
原先他以为烛龙的事件只是一个巧合,但是现在又和二十八宿关联上,卫沧就不得不多考虑一点了。
比如诸怀。
现在这么一想,卫沧忽然觉得,诸怀这个名字,自己好像也听过。
“……北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鸣雁,是食人。”
特征很像,但是卫沧看见那玩意儿的时候,这家伙都该烂完了,那个发烂发臭的样子,更像是一具憎恶,所以当时也就没有想起来。
“你嘀咕什么呢?”
聂纭和卫沧离得很近,他的低语,自然没有逃过聂纭的耳朵。
“没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卫沧摆摆手,接着问道。
“灵界里面有没有地名?”
“有一些,但是不多。”
虽然不知道卫沧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聂纭想了想之后,还是回答了。
“比如仙首,仙首所要观想的逴龙,便是位于灵界一个叫钟山的地方,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钟山,究竟在灵界的哪个地方。”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
山海经·大荒北经!
难不成,山海经中记载的,便是灵界?
这样的想法刚一露头,就在卫沧的脑海中,像雨后春笋一般疯长起来。
“回神,回神,你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听见聂纭的声音,卫沧这才从猜想中回过神来。
思绪良久,卫沧还是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自己的猜想太过惊人,一张灵界的地图,这东西的价值简直毋庸置疑,自己这小身板未必扛得住。
“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人做出一副灵界的地图来。”
“现在地图也不怎么准确,朝廷的军队拿着地图出门打仗,都得找当地人问问路,更何况凶险百倍的灵界呢?”
卫沧的问题让聂纭乐了出来。
“而且你当地图好画啊,灵界浅层不断变动,和人间变化密切相关,灵界深层虽然相对稳定,但是又太靠近魔天之主的地盘,自然没人想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知道的还挺多。”
“在上面的衙门待久了,自然什么都听说过一点。”
“从你这一点来看,你压根不用出来避风头。”
“京城里有的是吃饱了撑着的家伙,这群家伙找起事情来,就是癞蛤蟆贴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聂纭收回手,似乎不是很想谈这件事情。
“好了,半灵界的屏障快被烧穿了,准备好家伙,要是那个家伙敢在外面等着,就给她一起收拾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遗憾,外面那个邪教徒假扮的老理正已经跑了,就连地上的尸体都不见了。
“你看太阳,现在距离咱们进入半灵界,应该不到四个时辰,就是不知道是几天加四个时辰了,这种特殊的半灵界,时间流速都不是固定的。”
“应该就是不到四个时辰,如果超过一天,袁指挥使或者庞成就该过来找咱们了。”
“而且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有人将这些尸体拖走了。”
看完太阳,卫沧又蹲下身看了看,发现几乎所有尸体都有被拖走的痕迹——除了炸了的那几个。
想把他们带走,那得用铲子和盆。
顺着拖拽的痕迹一路走到村口,卫沧二人果然发现了车辙。
“顺着车辙追上去……诶,咱们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