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佣人见过两人,立刻牵马引路,将两人迎了进去,甚至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主人家的庭院。
张员外一家人早就在庭院里候着,看见卫沧和聂纭进来,赶紧也起身迎了过来。
“先生请上席,武都头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这一场宴席到场的宾客,卫沧其实大部分都认识。
他来东昌府的第一天晚上,就和其中的官吏一起吃过饭,今天这是吃第二顿了。
剩下不认识的,应该大都是张员外生意上的老伙计。
随着宴席渐渐进入尾声,卫沧几人就留在庭院里,听着张员外请来的艺人在那里小唱。
不过这小唱只能是背景音乐,一群喝了酒的大老爷们要是不活动活动,那是不可能的。
一群人下棋的下棋,投壶的投壶,卫沧只能在一旁充当看客。
他就算两世为人,那也是个臭棋篓子,开不开超凡能力,下起来都没意思。
不开超凡,谁都下不过,开了超凡,谁都下不过。
总不能小开不算开吧。
看过棋局,卫沧又捡起一支投壶的长箭,放在手里掂了掂。
“要不要试一试?”
卫沧考虑片刻,还是将手中的长箭放了回去,克制住了往壶里投过去的冲动。
毕竟以他的手劲儿,一箭甩过去,这一看就很贵的瓷壶未必能保得住。
壶碎了还还好,万一伤到人就更不好了。
闲来无事,卫沧向佣人问了一声五谷轮回之处的位置,准备上完厕所之后,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
他这段时间忙得连轴转,手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现在难得能清闲一会儿。
大郯的娱乐项目虽然也算丰富,但对于卫沧这种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现代人来说,还是稍微单调了一些。
“要是能把手机也带过来就好了……不对,带手机也没用,这地方没网。”
卫沧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摇头,向着厕所的位置走去。
“要弄,也是先把陶瓷马桶和厕纸弄出来。”
刚迈进厕所所在的小院儿,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将眼睛眯了起来。
他的魂魄被触动了,这厕所里竟然有灵炁的残留!
卫沧快步走进厕所,一把推开厕所的木门。
若有若无的灵炁残留在厕所的隔间里,如果不是卫沧的感应灵敏了很多,他甚至差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甚至有很大可能直接忽略掉这个异常现象。
想到张家二郎那个疑似超凡者的朋友,卫沧皱起眉头,控制着分身绕过厕所,顺着灵炁的痕迹前进。
这股灵炁实在是太微弱,若不是卫沧发现的及时,几乎马上就要消散在空气中,卫沧顺着残留的痕迹和直觉,一路来到了后院之外。
应该是这里面……卫沧低语一句,控制分身顺着阴影溜了进去。
一进入院子,卫沧就感觉里面的灵炁浓度比外面升高一些。
虽然只是升高了很微弱的一丝,但是其中的差异,已经足够让卫沧锁定灵炁的来源。
三个散发着紫光的女性人形轮廓,透过墙壁和木制大门映入了分身的眼眸。
有两个人形只是被淡紫色勾勒出一圈儿轮廓,但另一个就不一样了。
不仅表层荡漾着妖冶的紫色,甚至整个人都要被紫色占满。
比这个人更亮的灯泡,卫沧只见过一个,那人的尸体现在还在城外的林子里面躺着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我还没杀上门去,这群家伙竟然自己送上来了。”
收回分身,卫沧的表情立刻变得异常严肃,伸手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
俗话说“一事一测”、“一事一问”,小事儿就不用算了,但是这种涉及到超凡的事件,卫沧在采取行动之前,肯定需要先算一卦。
虽然会占卜的方法有不少,不过卫沧没有选择灵棋经,而是而是继续选择利用六爻进行占卜预测。
灵棋占卜法其实也可以用一用,但是现在卫沧手中灵棋是非完全体,因此也卫沧不太敢在这种事情上,去赌灵棋经的能耐,只能暂时选择铜钱六爻。
而六爻占卜的优点,也正在于形式方便的同时,给出的答案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精确性。
只要六爻占卜的一个卦,就可以解答最关心的问题,就可以知道最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
卫沧将铜钱握在手中,于心里默念了起来。
“那个房间里面,存在和超凡有关的危险。”
……
“那个房间里面,存在和超凡有关的危险。”
卫沧这次格外认真,足足在心中念了八遍之后,这才将铜钱往空中一抛,趁着铜钱落下而且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一把抓在了手中。
松开手,卫沧看向手中垒成一摞的铜钱,开始解读卦象。
“明珠土埋日久深,无光无亮到如今,忽然大风吹土去,自然显露有重新。”
这一卦又是异卦相叠,下乾上坎,名为水天需。
下卦是乾,刚健之意,上卦是坎,险陷之意。
若让卫沧解读,此卦意为守正待机,以刚逢险,宜稳健之妥,不可冒失行动,观时待变,所往一定成功。
看来房间内确实存在灵炁,以及超凡力量所导致的危险,不能冒冒失失一头扎进去。
更重要的是,房间内危险的程度虽然很可能不算低,但因为有所往一定成功的意思,所以不是没有办法处理。
只是对他来说,应该不是无解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算出这种守正待机之卦。
有机会是有机会,但是这该怎么处理?
他本来以为是那个惦记张家二郎张修明的皮炎子的家伙来了,但是刚才隔着屋子一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里面的人明显都是女的,而且还可能和那群匪寇扯上了关系。
加上卫沧本身其实也只是一个新手,对付人还行,对付事情就有些无计可施了。
若是只有分身在这里,无论有没有待时而动,他大概都会选择莽一波,反正分身能抗能打,实在干不过还能跑。
但是本体在这里,那事情就麻烦了。
先不说本体会不会出问题,如果自己就这么溜了,让本体远离后,再让分身处理,那也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而且就算不考虑分身会不会因此而暴露,万一他走半道上,张府这边就出了事情,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卫沧将铜钱揣进怀里,揉了揉眉头,将脸上的严肃表情收回去,摆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又走回了庭院。
他现在确实不擅长一个人干这件事,但是单干不行,摇人还不行吗?
进去厅堂,卫沧拿眼睛扫了扫,立刻就看见了聂纭所在的位置,下面脚步一转就走了过去。
“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