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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蒲榆博霖正遭遇车厢群羊杀人事件 >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放下红酒准备走进厨房的女人对陈派旗说——

“直到十多年前的一个深秋,那时候我还在凉丰上高中,但是那事情都传到学校来了,就听闻凉丰市区里,由一个十多号人组成的小队为了采摘茶籽而入驻了一片奎中山下的深林,进行简单的小型劳作。他们在三面环山的一处离目标地大致六百米的空旷平坦的干旱麦田地里搭建了一个小型的临时屋棚,面口朝南,架起大铁锅点起了柴火开始了承星履草的一段时间。刚开始一切安然无恙,秋天的茶籽树扎在草梗覆盖的铁红色的土坡上,长势很好,结的籽硕大饱实,皮色油黑的,都是泛青泛黄还有枫红色的。后来发现收获会比预料中要更好,于是他们在附近蒲城的一些小乡镇里买了很多土灰色的竹编篓子挎在腰上欢乐开怀的扯着枝,撸着苗,一摞一摞的茶籽往棚子里扛,一起早出一起晚归,食宿共享。直到第五天正午一点,一部分人已经回到棚子休息去了,土坡上还逗留了三个人,他们不喜欢把手上小半棵茶籽树的任务留到下午,就一起留下来摘掉剩下的一点。坡下的棚子,不管人站在坡上的哪个角落,扭头一看都是在视线内,秋天正午的阳光照射,棚子上大缕大缕的黄烟很显眼,应该是在烧刚刚收割过的麦杆,这种麦杆水分还很充足,在那个季节遍地都是。三个人把篓子和柴刀丢在了地上,拍拍衣服挽起袖子把小半包茶籽往回提,大概距离棚子两百五十米的距离停下来,脚下是条水溪,高山上的泉水清澈冰凉,他们的饮水都用这里流经的水。三个人有人双手撑着地伏下脸去喝水,有人挠起水浇着两条胳膊,另一个人轻轻站在原地撑着腰休息,一声不吭。都起身时,站着的人不见了,地上湿湿的,装茶籽的袋子在旁边。

“他人去哪里了?”

“走了,我看到他走进棚子里了……”另一个说。后来在坡上找到的一把柴刀,很有力度的劈在一棵粗大的茶籽树根基上,这个人失踪了。山里的人喜欢说山里的事,夜晚几个年纪大点的相好走到棚子外面抽着烟撒尿,空气吸到了肺里凉飕飕的,空灵的黑黝黝的大山漫无边际的沉在眼前,深处有股气流搅动发出的声音,几个人都若有所思。

又是个五天,另一批人走入了大山。这次的搜查范围扩大至离事发点三十公里,西至延岚镇,北至梅里镇,涉及到了数十座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大山,都被许多鲜有人涉足的森林严严实实的覆盖,深入丛林到处都是捕兽夹,所以搜查行动格外谨慎。当天中午,有人在梅里县找到了一些脚印,脚印很复杂,零乱密集,非常显眼的处在一小片未收割的麦子里,没有方向感和目的性,踩的很深,踩下去要拔出脚了是件很费力的事。麦子油灿灿的,一硕一硕,眼见的这十多亩在平旷山野里的麦谷或许是一家人的或许不是,全部未及时收割,并且就这一处出现了脚印,麦杆并排倒了很多,狠狠踩进了泥里。排除了野兽侵踏的可能性,说早几年,最后一只大老虎下了山跳到一间小柴房上面压断了两根房梁摔了下去,锁在了房子里面躁了两天出不去,好几百斤,活生生被人打死。但是又有人说——跳入了小柴房里压断了房梁的,是一只好几百斤的——羊。

反正留下脚印的人身份不明。搜查行动在事发第七天后停止了,没有人想再找下去了。事实上那年那人还是在之后几天时间出现了。怎样找到的说法不一。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是,被人找到时,他的身子贴在一棵巨大狰狞的大树上扯不下来,整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平直的被树身粘住了,面容青黑,眼珠往上翻着白眼并且眯了起来,整个脸部五官都痛到变形,牙齿咬着舌头,鼻孔和嘴角冒出粘稠状的白沫,手指头在抽筋,鞋子不见了,双脚血瘀遍布,只有脚尖踮在土地上一点点,喊他什么都是一声不吭。山腰上有个正常上山时必经的小村子,村民没有见过这个人。而脚下的蒲城人,他们敲锣打鼓一路放鞭炮上山把他救下去,用砍刀把他后背的树皮削掉,他虚脱倒在地上。而那座山就是奎中山,不在当时第二次搜索的范围内,主峰海拔一千四百多米,山势往四方倾倒,山体面积有十九平方公里,位于南隆市、凉丰市和煦安县交界处。奇峰俊秀,深不可测。距事发地约一百六十公里。他走的路线,在直线距离上作比较,若徒步过去短短几天时间是可以的,但要做到翻山越岭而又不被秋收里的人察觉理论上不可能,当时有人计数,他必须要走过七座海拔均在一千一百米以上的大山,还有一条江,从大江发出的支流。第二年有电视台的一行人摸风而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把他们脑中整个事件模糊的结构撇清。被采访的几个人讲述得神乎其神却各不相同。当事人寡言少语,后来对这件事情没有对谁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谁的猜疑,古怪的风声被埋进了深山里,隐于牛鬼蛇神之说。可是呢,后来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到底是什么,到底在那个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到底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去到奎中山的半山腰上被“黏住”在树上的,仿佛一种超自然力在作祟——而只有当时的一个老人,只有他注意到了那棵奇怪的大树。那是一棵什么树呢?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就为了自己心目中的一个疑惑一个怀疑——事实上他只在敲锣打鼓的那天被人搀上去看了一眼而已,却带着两条快要折断的伤寒腿经过了几天几夜地独自一人杵着拐杖的徒步,翻山越岭再次去到那棵被削掉了厚厚的一层树皮的树旁,他仰天长啸——惊呼到:那就是当年生长在蒲城周围的参天大树!同一个树种!最后一棵树就是这样被发现了,就像一棵巨大的山茶树,可是和成树比起来简直如同草莽,提不上什么巨大,但确实被那个老人家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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