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述看看郑闻野,再看看自己身上粗布麻衣,认命般抱着书走进学宫。
先生讲课,郑闻野后背笔直,认真倾听。
段嘉述嗤一声,不耐烦地将毛笔顶在嘴唇上。
“为师听闻学宫新来了一位学生。”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段嘉述,段嘉述夹着的毛笔掉在桌上。
他起身,谈吐不清道:“段亭松之子段嘉述见过老师。”
“段将军守护疆土,我很是敬佩。那为师便考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何为国?”
“学生愚见,恐惹老师动怒。”
“讨论学问,你说便是。”
段嘉述清了清嗓子:“学生认为,国,是由战争而来,占领一座城池,领头者便可登临王位,享万民敬奉。”
此前,家中有位教书先生问过他相同的问题,他便是这般回答的。
先生说他,藐视天威,说他孺子不可教也。从那以后,他便没了读书的心思。
读那么多圣贤书有何用,他们只会认为他们所认为的那些是对的。
果不其然,段嘉述的言语引来众人议论。
郑闻野对老师鞠了一躬:“老师,学生以为,所谓国,是有四方疆域,有百姓土地,有士兵驻守。若国力不盛,敌国就会犯我国土。段公子所言也有理可循。”
老师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段家赤胆忠心,段公子出身将门,在军事上自有其独到的见解。诸位切记,要居安思危啊。”
段嘉述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心像是断流的河床被涓涓细流滋润。
少年心里的种子在这一刻重新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