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兴致缺缺，正应了那句成年人的善良都是虚伪的善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很是起劲，却都没有把真正的心结说开说透。一直到第二天上班前，两个人的友谊似乎回到了从前。

然而，破了的镜子，怎么补救都是破镜子。

“不是关系一直很好吗？怎么变成这样？”一句旁人的不明就里，其实也是晓曙心中的疑惑。六年了，关系一直都很好，一起走过了多少辛酸苦辣，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变了呢？

晓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大办公室里面每个同事忙碌的身影，目光停留在小西和王欣身上，两个人依然是耷拉着脸来上班，没有任何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想起昨天王欣说的话，晓曙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戏，都玩到自己头上来了。如果不愿意改善自己的工作态度，又何必要那么伪善地来和自己说要改呢？

想着不免伤心，过去一把关上了百叶帘，不想看到这些伪善的面孔。坐在座位上竟然默默流起了眼泪。一直劝自己不能这么感性，可是真的遇到了事情，伤春悲秋起来，确实是没办法抑制。记得自己刚到这个公司的时候，小西，在部门里面默默无闻，年度考核已经连续三年只是合格，这样的情况引起了晓曙的格外注意。经过几个月的观察，晓曙发现小西属于很能吃苦的员工，虽然工作起来用的方法都比较笨拙，但是却肯卖力。正好赶上公司有个大型展会要做，晓曙就点名要小西跟着一起做。在整个展会期间，小西的表现，令得晓曙满意，颇有一种自己的学生给自己争气的感觉。从那之后呢，晓曙接二连三不经过小西的经理就直接给小西布置工作，她很喜欢小西这种肯吃苦、执行强的员工。与此同时，晓曙也并不是一个利用员工给自己仕途铺路的人，年度选优评先时，晓曙通过列举小西的工作成绩，堂堂正正地给小西争取来了工作四年以来第一个年度考核优秀。接下来的员工成长，似乎都是按照晓曙的规划进行，一点偏离轨道的迹象都没有。不出意外地第二年，也就是小西工作的第五年，她升了副经理。与此同时，部门里面还有其他两名员工也同样晋升了副经理。在这种体制内工作，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原地打转，一直到退休。能这么快还这么大范围晋升，是这个部门的员工想都没有想过的。相比较小西的默默不吱声。宋桥和贺年伟都积极地邀请晓曙吃饭，感谢晓曙给部门带来的巨大利好，让其他员工也看到了希望。

这种实打实的激励措施，确实是给整个部门的好员工打了一剂强心针，本来大家到了这个公司又到了这个部门，都以一种混吃等死的状态等待着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以及几十年后的退休生涯。本来以为所有的晋升和选优评先，无非都是各种关系户的走秀。没有想到，天上掉下个晓曙妹妹，那么突然，那么欣喜，跟着这个每天风风火火的女娃娃干活，早起晚归很辛苦，但是却也很充实，每天累的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还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上班，每天都有新鲜感。关键是有盼头，人活着，不就是图个盼头吗？

那两年，晓曙就连回家路上，都在思考工作，太多东西要梳理了，系统要搭建，流程要梳理，授权体系要重新改造，各种规章制度要更新，还有好多的标准化模版、操作指引，桩桩件件都需要加把劲，而且还面临着公司客户超千万的庆典活动。确实是忙碌的可以，刚结婚时候那种回家后小两口一起做饭刷碗的烟火气在晓曙的家里渐渐就消失了，向光是没有怨言的，反倒是看着晓曙每天忙碌，自觉地承担了很多的家务。这样的向光，晓曙打心里感激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