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几天晓曙的脸色实在太黑，整个部门里面鸦雀无声，每个人噤若寒蝉地低头干活儿，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反正假装忙碌吧，总好过被领导叫过去教训一顿强。现代的打工人，好些人最擅长的不就是用愚蠢的勤快掩盖自己能力的欠缺吗？

晓曙其实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在综合部的时候，一边开集团会议，一边就能出会议纪要，会议结束，纪要签字。还能管好合规工作、风险工作、党务工作、后勤工作、综合员工作，还顺便统筹了集团的二十周年庆典。三头六臂吗？有时候也觉得累，但是当时集团领导说，实在是成本要控制，不能随便进人。就那样一干就是六年。既是部门总经理，要

管理部门的各项事务，又是集团会议的机要人员要做好集团事务和决策的统筹督办。竟然六年多时间也被自己打点的妥妥当当，毫无纰漏。

现在公司招人，真的一点门槛都不要的吗？这都是些什么人，会议纪要没有两个星期出不来，真不知道那些经营决议和风险判断，两个星期后和市场行情还匹配吗？这样的会议纪要要来干什么呢？

“钟玲，你进来。”看到颤颤巍巍的钟玲，晓曙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通知都不会发？我早先发给你们，让你们认真学习的公文写作指引，你们能不能认真学一下？”

“我学了，昨晚学了”钟玲慌忙辩解。

“学了？但凡你们放下你们的没用的高傲，谦虚一点，认真学习一个写作案例，都不用气死我。这个通知，我昨天退了你两次，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是通知？什么是方案？什么是附件？统统搞不清楚？公文的文号是多少？字体应该这样？大写一，加半括号的一，和小写1，各有什么区别？但凡你的附件1-1和正文里面的的附件标识一致，我都给你通过了。”

晓曙又驳回了文件。关掉系统后没再吱声。

钟玲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晓曙压着自己的怒火“还不懂吗？”

“懂了”钟玲唯唯诺诺地回复。

“懂了还不赶紧去改？”几乎是有一种抬起脚来把她踹出去的冲动。

就在钟玲落荒而逃跑出去后，晓曙看着墙上的钟，耐心地等了十分钟，没有见到任何修改的公文发给自己审阅，就点开电脑自己修改了一份，发到了部门工作群里面。然后，就在又一个十分钟后，除了看到一个“好，收到”，俨然一个领导收到文件的口吻，晓曙的耐心算是告罄，直接提问：“收到还不上文？”

“现在马上上”，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晓曙点开公司发文模块，这时候她庆幸这个OA系统的开发，包括系统里面的所有工作模块和三百个审批流程都是她自己当年规划出来的，想想当初每一个节点都匹配审批授权情况和制度佐证时，还有很多人觉得麻烦呢。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任何美好事物的诞生，总有它一番寒彻骨的淬炼，以至于十年过去了，这个系统可以说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问题，为公司的信息化办公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也就是回忆间，晓曙已经把公文提交了给了集团。这时候看到弹窗，钟玲终于经过四十多分钟的不知所谓的忙碌后，把公文提交过来了，“驳回”晓曙不屑于再纠结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