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的随行,范嫣然只是将他淡淡扫了一眼,没有表示斥责或者拒绝,转身穿过前厅,朝后院踏去。
屋檐下响起范伋轻声吩咐将沈雄尸身“快快搬走,连夜掩埋”的命令。
亦步亦趋的随在范嫣然身后,秦萧心中稍定。
留下自己如果是为了秋后算账,那么在前厅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去到后院,因此,这个担忧如今大可放下心来。
只是,这个将自己带往后院,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就如当日在前往雍都的路途中那样,这范嫣然也和那美妇有着相同的爱好?
秦萧打了个寒颤,心中很是不甘。
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你情我愿相对较好,就这样被当成玩物般的呼来喝去,那便实在没了任何乐趣可言,而且对心灵更会造成巨大的创伤,甚至一辈子都活在屈辱之中。
可自己只是个奴隶,命不由已,倘若真有那样的要求,又能奈若何?
秦萧暗暗一叹,憋屈的微微抬眼朝走在前方的对方瞥去。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刚刚如闻仙音般纷纷散去的奴仆还未来得及将回廊悬挂的灯笼一一点燃,是以四下里暮色深深,范嫣然的身影隐入黑幕之中,模模糊糊。
两名婢女手提灯笼在前引路,昏黄的灯光所能照射的距离不过米余,且又压的极低,让他只能看到对方的莲步轻移,以及随着光线摇曳多姿映在地面墙壁的窈窕暗影。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古人诚不欺我!
这还没有看到美人面貌,光是各种影子就能让人遐想连篇,若是得睹灯下真容,那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秦萧心中忽然涌出一阵莫名的悸动,升起了几分自己都觉得可耻的期待。
其实,如果真被她规则了的话,似乎也不算太亏吧?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如果是面对寻常女子,他大可不停的就这样心猿意马的深想下去,说不定最后用上些手段,还真能得偿所愿。
可对方是寻常女子吗?
方才的一幕让他暗暗警醒,范嫣然召自己前去后院,绝非为了什么男女之事,而是想寻个安全之地,另有交代。
可她要对自己吩咐什么呢?
任秦萧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奴隶能有什么值得对方利用的地方。
暗思之际,他将头轻轻撇向身侧同样默然的弈。
黑幕中纵然近在咫尺,弈的神色也难以看清,但他能从对方稍显沉重的呼吸之中判断出,弈此刻正提心吊胆,不由用胳膊轻轻地碰了碰对方,也不管对方能否理解的暗示但请放心。
然后,他似乎看到了弈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秦萧也干脆放下琢磨的心思,顺其自然的静下心来,随在范嫣然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朝前踏去。
穿过数不清的曲折回廊,就在他终于又要再次绕晕时,踏过一道圆拱门,前方渐现光亮。
到了!
秦萧的心不争气的猛然数跳,这是他今日刺杀沈雄之时都未曾有过的情绪。
这是为何?
不解中,灯火通明——
听说极其孤独之人哪怕睡觉也要亮着灯光,难道这范嫣然亦是孤独之人?秦萧感受着夸张得有点晃眼的后厅,不由心中暗忖。
刺眼的灯光让美人少了灯下的那种朦胧之感,也让他再也提不起任何将对方暗地好好欣赏一番的兴致,于是他转而好奇的偷瞥四周布局。
然后,他的第一反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