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秦萧满意的注目着他,眼含鼓励道:“那你现在便去,只需拿出你平日里畏怯的模样就行,我在此处等你。”
言罢瞧着弈转身离去的背影,表情复又变得平静而显冷漠。
经历过蓁这件事的残忍打击,他终于收起了先前的那种步步小心为上的态度,变得入乡随俗,努力的去融入这个时代的思想。
而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或许有许多人不失纯真善良,然而他们的结局又是如何?
他月余来所看到的是,善良的人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得到美好的结局,而更多的人则是为了一己私利无恶不作,反落得个逍遥法外。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时代,没人会管你究竟心地如何,他们只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不择手段。
如果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也必须随波逐流的做到这般。
这看起来似乎有几分自甘堕落的味道,但这却是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则。
“人呢?”
或许是菱和蓁在天有灵,秦萧的暗下决心中,沈雄与弈从前方踏了过来,扫眼四周并未看到口中所提的那人后转而向他询问。
秦萧收敛心绪,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道:“方才那人一脸焦急的模样,等了片刻后留下一句话让我转告执事便匆匆离去,看他神色,应该很是紧急。”
“甚么话?”沈雄停在他的丈余外皱了皱眉,看向他的眼中尽是怀疑,因为自己前几日曾千叮万嘱的告诉那人,以后不要再来马厩寻找自己。
既如此,那人为何还会前来马厩,又怎会将这种机密事件告知这个贱奴转达?
这一切,究竟是状况紧急,还是眼前这个贱奴在使诈?
瞧着沈雄的反应,秦萧自然知晓对方内心的所有想法,但他也同样知晓所有事情,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对方请入瓮中,于是他就如平常般平静的道:“那人说表少君前几日的信息有误,如今计划有变……”
说着话音却是一顿,并趁机举步朝他靠了过去。
沈雄陡然听到他说出表少君以及计划之类的事情,神色不由一怔,惊疑不定的见他靠近过来,顿时露出警觉的神色,并将手按在剑柄之上低喝道:“站住!你想做甚么?”
“沈执事疑心真是太重,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奴隶,又能做甚么?”
秦萧停下脚步无奈的双手一摊,接着扫了弈一眼,脸上现出极不耐烦的神情道:“相信有些话沈执事也不想旁人听到罢?其实我也恨不得方才并未听到此话。”
说完满面尽是懊悔和烦恼的神色。
见他言之凿凿的每句话都隐含知悉机密的意思,沈雄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相信了少许,而且他手中也确实并无任何兵器,自己又怕他作甚?
如是做想的同时,又不由暗忖那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眼前这个贱奴,他如今知晓了一定的秘密,稍后恐怕……
唉!
那个祸害,真是经常给自己无故寻找各种麻烦!
沈雄忿忿的暗骂一声,眼中凶光一闪的容色稍缓,却又摆出平常鄙夷的睥睨态度,冷哼道:“你这贱奴最是狡诈,我怎能不小心些?”
“沈执事这话甚么意思?”秦萧闻言面现憎恶地皱了皱眉,反唇相讥道:“沈执事不妨好好回想一下,所有事情的开端难道不都是因为你?若非你每每对我恶语相向,我一个卑微贱奴,又怎敢拂你之意?”
说着没好气地瞅他一眼,烦躁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不要便就此作罢!”
话音刚落,更是装出转身要走的模样,因为他心中坚信,自己越是摆出这种态度,对方反而会对他的言语更加相信几分。
这无须什么左右推敲,而是显而易见之事。
虽然对方未必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精辟的话语,但一个人如果忽然莫名其妙的态度大为转变,又怎能不让人怀疑是否别有用心?
“站住!”如他所料,沈雄立刻喝止了他,接着冷声道:“你过来说。”
秦萧不满的看他一眼,再次有点不情不愿的向他靠近,直至来到他的身前,在他的微微防备下附耳道:“那人说,主上!”
最后这个称呼,却并非在告知对方,而是随着目光的转移忽地从他肩膀瞪到他的身后,脸上现出恐惧之色。
沈雄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见到身后人影全无时,立知中计。
心叫不妙的正要回首责骂,此时只觉心口一凉,一阵钻心的刺痛瞬间袭遍全身,他立刻想到了拔剑反抗,却发现浑身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他只能眼中闪过无限诧异、恐惧、怨愤诸如此类的情绪缓缓低头看向插向自己心窝的兵器。
那是一把削制得怪模怪样的三棱竹器。
这究竟是什么?
还未等他想个明白,再一阵刺痛传来,他见到竹器在对方的再次用力一插中直没刀柄,然后一阵旋转搅动的抓心疼痛让他意识逐渐模糊。
直至最后意识全无之前,他似乎感受到对方扶着自己的身体,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在他耳旁轻声道:“那人让我告诉你,菱和蓁终会前来找你索命!”
弈惊恐的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色煞白的顿时跌坐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