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妤，你许了什么。”

“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好像也是。

那颗萌芽早在滋养下成长成一棵小树。

“明天见，”

周泝说。

沈佳妤朝他挥挥手进了楼里。

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暗处默默注视这一切。

“我回来了。”

这句话，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而刚刚，则打破他的所想。

“那个女生是谁。你谈恋爱了是吧。”

周泝的奶奶面露难色。

“奶奶，那是朋友。她刚好也住附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成绩最好别跌，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奶奶丢下这句话，回了房间，只剩周泝。

周泝久久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知道，他的奶奶只有说了，必会执行，他只要努力达成，才不会伤害到别人。

于是，他更加加倍努力学习，日日夜夜。

他的奶奶会在他学习时，开房间的门缝，看他到底在干嘛，会观察他回来时的样子，会偷偷去他学校，在校外远远的看他，像疯狂的变态狂。

周泝知道的，他都知道的。

其实很明显。

这么强的控制欲，让周泝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好累好累，那天小测，没有精神的周泝胡乱做了一通，排名出来，真的跌落谷底。

常年霸占第一的位置的他，头一回离开了第一，甚至才20。

这个排名出来，他知道完了。

而新的第一，正是沈佳妤。

公告栏前围绕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个。

看完排名的周泝失魂落魄的，像个游魂在荡走，

“周泝，没事吧，你的样子，很不对劲。”

沈佳妤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我好累。”

说着，眼一黑，倒在沈佳妤身上。

“周泝，你怎么了。”

沈佳妤摸了摸周泝的额头，滚烫的。

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沈佳妤有些气，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爱护。

之前的熬夜做题，加上重感冒，使周泝荣获发烧。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节的人，有些无奈，但还是慢慢挪动，走到校医室，校医室要出走廊，校围墙那可以看见去校医室的路。

沈佳妤搀扶着他，

“好好休息吧。”

她莫名心疼。

“校医，”

校医见瘦弱的小女孩搭着个男生，连忙上前扶着。

沈佳妤没见过这幅不成样子的周泝。

她有点难过，心有一小块揪着疼。

校医给周泝吃了药，贴了退烧贴后，

“他在这里躺着休息，你在这看着，我要打报告。”

“好。”

沈佳妤抿了抿唇。

良久，一直昏睡着的人呢喃着什么，

“我会听话的，我再也不打架了。”

“奶奶求求你，别赶我走。”

一点一点的诉语，让沈佳妤听的心颤。

一番梦话过后，周泝逐渐清醒过来，眼睛慢慢睁开，附上一层薄雾让周围变得朦胧。

他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自己如此的模样，让她给见了，平日她见的都是，他受追捧的样子，如今藏在深处的满目惊人的伤疤被自己揭露，开始的刺痛，到现在的顺其自然，他对自己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

所以，他告诉了她，他想让她知道。

或许，满目苍夷的周泝才是真正的他，那个特别好的，只是他外部的伪装壳。

“沈佳妤”

“是我，”

“你说梦话了。”

“嗯，”

周泝很轻的嗯了声。

沈佳妤也没有在提那些。

“好点了吗。”

“好了。”

沈佳妤转身就走，周泝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别走。”

沈佳妤看着紧握的手，怔愣了一下，不动了，对他说，

“你发烧要多喝水，我给你倒水。”

紧扣住的手，慢慢松懈下来。

“好。”

“好了，你们要是好了就回教室，别在这耽搁时间了，留给你们复习的时间不多了。”

校医插了把口。

回到教室，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浓厚的刷题气氛，有些阴郁。

“我就送你到这了，我要回教室了。”

“好”

周泝应道。

可是心却指使着他的手，拉住沈佳妤的衣角。

口中已经不由自主说出，

“别回教室了，陪我一会。”

沈佳妤不由得抬头看向周泝，看见周泝生病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平日形象不同，没了那副无所谓的，增了一分可怜的美感。

沈佳妤想要走的步子也因这句停留。

复习那么久，偶尔休息一下会更好。

忽悠着自己的理由成立。

“去哪？”

周泝听到，知道她答应了。

“天台。”

夜幕降临，天色的浅蓝被墨逐渐晕染，远处的灯火阑珊，成为天台唯一的照明处，昏暗的地方里，藏着许多。

“沈佳妤，你觉得学习真的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是，我觉得它能改变我，改变我的处境。”

“是吗？”

周泝慢慢把沈佳妤的答案记着。

周泝自己也有了答案。

可能真的可以改变。

“怎么来天台？乌漆麻黑的。”

“因为它够黑。”

“可以在暮色中与夜交流心中的不愤。”

“你有很多吗，说给我听听，看我这个大师能不能做到解除心惑”

周泝轻轻哼笑，

“如果每天都有人监视你，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