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大宋、大唐、西蜀、大魏……”

“诸国林立，倒有些五代十国的感觉，不过看文献，却远比那个时代要强盛却又混乱的多。”

“这个世界，还真是让人……处处觉得惊喜刺激了。”

少年揉了揉眉心，似乎在昏暗的阁楼内阅读这一卷《神州通史》颇让他耗费心神。他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小心的弹了弹这本一看就多年无人问津的典籍上的灰尘，抱着书走下了阁楼。

“老林叔，不知道今天我可否借这本书回去看？”

书阁的门口，坐着一个瘦小的老汉，此时正微微打着鼾，听到少年的话之后，才睁开惺忪睡眼，看到少年手中的《神州通史》之后，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就这本书，几十年来都没人看过几眼，别说借回去了，小子你要是喜欢，我便是做主送你都没事儿。所以，拿着书赶紧滚蛋，别打扰老头子我小憩一会儿。”

少年点点头，对老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谢过老林叔，不过书阁的规矩我知道，老林叔肯让我带回去观阅，就已经是坏了规矩了，所以最多两天，我就会还回来了。”

老汉再次摆手，示意少年赶紧离开，自己还要继续做春秋大梦，没时间跟他闲扯。不过少年虽然看懂了老汉的“送客”之意，却依然叮嘱道：“老林叔，虽然只是刚入秋的天气，但傍晚的风还是挺凉的，下次记得盖个小毯子，一把年纪了，别不当回事儿。”

“呸，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点不比你们这些外强中干的年轻人差，拿着书赶紧滚，再不走就别走了。”老汉没好气的说道。

少年闻言这才笑嘻嘻的捧着书离开。

看到少年远走之后，老汉浑浊的目光中若有所思，心中暗道：“这小子，最近来书阁来的比以往还要勤勉，以前看的是诗词歌赋诸子百经，现在观阅的却大部分都是各种历史文献，那些修行手札在他眼中，仿若一文不值一般，根本不屑一顾。”

想到这里，老汉忽然有自嘲一笑，“人人都想修大道，求长生，可长生路上几多艰难，唯有修道者自知。那小子先天不足，想要修大道无异于痴人说梦，能够早日看清楚自身，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实属难得。”

“书阁藏书丰富，除却各类修行笔札之外，亦有许多凡夫俗子难以求得的孤本，无论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是市井中颇为流传的神鬼怪志。小子若是有心，将来入了俗世，谋求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

……

……

刚离开书阁范围不远，少年一路上就遇到了不少结伴而行的同龄人，不过这些人看到少年之后，都犹如遇见了鬼魅一般绕道而行，更有甚者，在与少年擦肩而过之时不仅指指点点，还有伴随着小声的窃窃私语。

“对，就是那个人，我从未见过长的……如此别致的人。”

“师妹，‘别致’这个词语，用的妙不可言。”

“听说有一位师妹，在吃饭时不小心看了他一眼，直接就吐了……回去之后还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直接大病了一场。之前我还觉得是谣传，现在……”

“现在如何？”

少女苦着脸对身边的男伴说道：“现在我觉得我晚上也要做噩梦了，我要是长成他这个样子，肯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投河算了。”

刚擦肩而过的少年闻言停下了脚步，忽然转身对少女说道：“姑娘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因面貌不如人意而投河自尽？”

虽然少年已经尽量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但少女依旧被他吓的小脸煞白，拉着旁边的男伴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留下少年独自摇了摇头。

虽然少女对他的容貌多有批判，但少年对此浑然不在意，些许闲言碎语，显然无法伤害到少年半分。

况且少女所言，句句属实，他又能怎样呢？

“不论是哪个世界，都还是看脸的世界呐。”少年忽然感触道。

少年说完便摇了摇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再次迈出了脚步，傍晚的余晖把少年的影子拉长，让他看起来显得是那般的与世隔绝般的孤独。

可在少年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失落与彷徨，有的只有外人读不懂的骄傲与坚毅。

……

……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