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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林间小径当中，但见满山青翠，绿意盎然，层层叠叠，弥散着自然的幽香。

山上很是静谧，风叶窸窣，虫雀啾唧，斑驳的树影交织出一幅别样的画卷，倒是颇有些意境其中。

吴升不禁沉醉其中，惬意地四处走着，置身于这苍绿色的海洋中。

记得村子附近也有一座山的……

只是，见着这般幽然景色，吴升不免有些睹物思情，四周又寂寥无人，不时一阵料峭寒风吹来，凄神寒骨，一股伤感毫无征兆地泛上心头，悄怆悲戚，无以复加。

又忽然想起那师兄二人都讳莫如深的魔头一事，那沉重的仇恨再度压上他的思绪，看着面前的美丽风光也顿时没了心情，反而莫名有些烦躁。

正当他打算原路折返之际，却是不经意的一瞥，让他登时一怔，愣在原地，目光呆呆地投向不远处的林子中。

那是一个朦胧的身影，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却丝毫掩盖不住其林下风韵。

吴升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微风澹荡，红霞正好，定睛一看，只见她浑身都沐浴在晨光中，周边好似还有点点光芒萦绕，看上去圣洁无比。

吴升一下不禁看得呆住了，那是何等女子，一种飘渺的美，宛若下凡姮娥，纤尘不染。

正当这时，女子有所察觉，一双秀眸倏地睁开，直直地与吴升对视。

只见她纤腰束素，青丝轻结，清丽脱俗的俏脸上满是清冷，娟娟羽眉下的淡漠眸子中好似隐藏着积年不化的冰天雪山，深不见底。

吴升刚欲开口道“仙人”，女子便又闭上了眼睛，不与理会，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视若无人。

吴升颇为尴尬，半抬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她是谁？她为什么在这里？

在场有位疑似仙人的女子，吴升感到有些拘束，四处打量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此地十分清幽，梅花木竹，应有尽有，时不时还从林中传来啾啾鸟鸣，而日已渐升，那女子仍是丝毫没有动静，像是完全融入了林海当中。

尽管迅速离去，但那惊鸿一瞥还是牢牢的刻印在吴升心中，不因一见慕艾，只是多少有些好奇，那是多么神秘的女子，风姿绰约，却又空幻无比，仿佛笼罩在一片薄纱中，不可触碰。

天空澄澈高远，纤云轻微飘荡，掺杂着和煦的春光扑面洒下，和风澹荡，迎面吹来，拂过身上的每一寸毛孔。吴升出神地走着，宇文洪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疑惑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吴升连忙解释，又将方才那遇见奇怪女子告诉与他。宇文洪一愣，朝着四处望了望，凑到吴升耳边，低声道：“那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爱女，名叫空璃，怎的，你遇见了？”

吴升点了点头，宇文洪笑道：“哈哈，你是不是受她冷眼了，那个师妹啊，平日里对谁都是不假辞色的，你别在意啊。”

“说起来，她还是你的师姐，平日里十分神秘，素来冷傲无比，就是我们也很少看见她。”

闻言，吴升心中的好奇又加深几分，说实话，但论外貌而言，她是他两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不过她的性格……吴升也不了解，只是从那眸子中感觉她心中充满了忧郁，眉宇间也有一股凝聚不散哀愁。

她身上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这般吧。

想着想着，吴升心中不由发哂，自己当真是可笑无比，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就开始胡乱猜测她人性情如何了。

“好了，走吧，师父回峰了，等着你呢。”

吴升回了回神，便也随着宇文洪离开了。与此同时，幽山秘谷中，那位端坐着的女子，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眸，眸光流泄，带着莫名的意味，朝着吴升的方向望了望，凝视片刻过后继而又闭上了眼。

清沐峰上，长玄真人果然已经端坐在客堂中了，吴升赶忙行礼，长玄真人面露亲切，道：“嗯，好，吴升，属实令为师出乎意料，尚未入门竟乃一朝领悟，吾心甚慰。”

“多谢师兄二人旁加指引，徒儿这才侥幸而已。”

长玄道人捋了捋胡须，看吴升的眼神愈加热切了，此等资质，放之这方天地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呵呵，你现在不至辟谷，等吃了午食，为师便授你道法。”

“多谢师父。”吴升眼中突然闪烁出一点光芒，终于要听仙人授法了吗？

……

时刻如流，眨眼间已经到了未时左右，师徒俩相对而坐，吴升面露期待，心情激荡。他凝神注目，屏息观察，倾耳谛听，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午后凉风拂过，拂过溪水淙淙，翠柳婆娑，也拂过少年憧憬着的宏图霸业。

长玄真人面带笑意，和煦说道：“吴升，你且说说，什么是‘仙’？”

吴升一愣，什么是仙？

是法力通天，超脱生死？

还是越凡物外，与世无争？

说实话，他突然发现自身也说不清楚，自己这追求了一辈子的仙究竟是何物。

仙？他也不知道……

吴升怅惘至极，思索良久，方才缓缓道：“仙，仙是超脱凡世，长生不死者。”

“呵，那你说我算的上仙吗？”

“师父，师父……”

吴升无话可说，长玄是仙吗？对于凡人而言可能是，但他真的就是吗？他真的就超然物外，勘破红尘，与天地同寿了吗？

吴升支吾着开口，脑中隐约有些想法，却也怎么都说不下去，长玄接道：“呵，我辈修士在凡人口中僭称一个‘仙’字，可又有谁能超脱此世，长生不老，又有何人能担得上这个‘仙’字。”

吴升沉默不语，听闻长玄一席话，他忽然对自己前生今世的追求产生了怀疑，数十年的悠忽岁月，自己到底在希冀什么？那是仙吗？

长玄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中道理就是我也未尽参透，罢了，你方入门，此类种种还得由你去自行领会，我等再言其多，也抵不上你体悟一二的。”

吴升点了点头，心思沉重，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迷茫与不解，这世间的规则太过玄奥精深，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是无法理解。

“我先与你讲讲本门仙法吧。”

吴升暂且收回思绪，专心倾听长玄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