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平君微微勾了勾嘴角,问道:“赦哥儿和政哥儿可在外面?”
“太太坐着月子,他们不好进来的。”甄氏捂着嘴笑道,“不过太太既无大碍,我便出去告诉他们一声,也好宽心的。”
史平君点头,复又说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府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太太放心,一切都好。”说到这个,甄氏就喜笑颜开,“不仅没出乱子,甚至比以前更加井然有序了。钟嬷嬷她们将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调教得极好,前两日东府大嫂嫂过来探望时还夸赞呢,说也要学着去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把她那边的下人也教上一回,能省心不少。再有,武嬷嬷几个日夜不休地在府里巡逻,再没有敢惹事生非的,太太安心养身子便是。”
史平君这才放下心来,道:“此一遭,我也受罪不少,府里的事情你多担着些吧,若实在无法决断的,再来找我。”
话虽这么说,但史平君前头的一番立威已经在荣府众人心中刻下了烙印,哪怕是甄氏真正接手管理了,众人也知道,这府里最高掌权人是史平君,断不敢再造次生事,否则便是李四家的、夏嬷嬷等人的下场了。
甄氏自然也明白这一层,但那又如何?既掌了权,自然就有谋私的余地,只要把握好分寸不就行了。她美滋滋地应下,走到外间和贾赦贾政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院子去。
贾政得了官职,见天也渐亮起来,便醒了睡意,打算去工部报道入职,拜别贾赦后自去了,而贾赦茫然坐在小正房内,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去干些什么好,朝中他只挂了一个虚职,无甚要务,又孝字在身,不好玩闹取乐,这府里每个人都有事做,偏他,像个废物一样。
“给大爷请安。”琉璃端了姜汤进来。
贾赦怔怔回过神来,低低回应了一声,起身失落地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琉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歪着头想了想,没想明白,直走到史平君跟前才说道:“太太,大爷有些奇怪呢,刚我从小正房那边过来,瞧着他失魂落魄的。”
史平君喝着姜汤,浑身都热乎乎的,听琉璃说起贾赦,顿时心里有数:“他这是想不开闷着了,去铁槛寺前,他被陛下训了一场,只怕心里放不开。你去支会大奶奶一声,叫她把前后两处房屋动工的事情交给赦哥儿去办,让他有点事做,别一天到晚地闲着,没得闲出心病来。”
琉璃应声去了。
这时,丹鹤抱着一个襁褓走进来:“太太,四姑娘方才睡得熟,便没折腾她来回,这会儿醒了,抱过来给太太瞧瞧。”
襁褓中,一女婴眼眸乌亮,天生一双笑眼,史平君将她抱进怀里,心头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