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上军和辅兵粮草辎重尽出大梁,那得多大一笔开销。”
“或许官家自有办法。”范光文虽然也忧心忡忡,他还是期盼官家还有其他办法。
“可能是之前打败西南叛军让官家有了自信。”步芝也快步跟上来:“可西南那些不过是些深山里的匪类妄自尊大,没有钢铁马匹。
青唐城的董衷可不同,当年连夏国十万大军也被他击退。”
“刚才在官家面前你怎么不说!”周图正黑着脸有些生气。
“周图正,你这话说的太过,官家志得意满,上来就说决心已定,谁敢说这样的话,你不也没法说服官家吗。”步芝也有些生气。
周图正叹气:“唉!就怕官家骄傲自满,轻率行事。”
“官家毕竟还年轻,做事不稳当,不知道为国家为百姓多考虑考虑,这就是我们这些臣子的事了。”步芝说着看向旁边的范光文:“范公觉得呢。”
范光文没有发表意见,“官家既已圣心独裁,我们就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吧。”
听他这么说,两人都不说话了。
一行人匆匆出了万岁殿。
.......
与之不同的,枢密院和三衙的将领们则心情更加沉重一些。
官家下定决心出兵,领兵的十有八九就是他这些人。
狄至和李告兴、李虎等同僚说着刚才的事情,并排往外走,他们既渴望建功立业,心里也紧张起来,打仗是最有风险的事。
唯一庆幸的就是年轻的官家并非不知兵之人,而且对武人也没有太多偏见。
周国的重文抑武并非是单纯的高层决策,而是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
无论是朝堂高层还是民间百姓,大家都自发觉得应该抑制武人的权利。
这是因为唐末至今二百多年来武人给国家带来的血腥黑暗教训换来的全社会共识。
所以即便他自己是武人,也觉得朝廷不能对武将太过放纵。
“官家胆略过人,这次西征早对我透露过。”狄至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而且早早就开始做准备,出兵万无一失。
何况官家也是懂兵的人,他应该早做部署了。”
嘴上这么说,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担心刚才相公们提到的后勤补给问题,如果真如官家所说,十万大军从大梁向西,粮草辎重绝对是巨大的开销。
李告兴则感叹:“官家和先帝虽为父子,可却完全不同,年纪轻轻就一身是胆。”
李虎则直接多了,自从官家为他申冤昭雪,将他从地狱深渊中拉回来,如再造父母,他就决定无论往后如何,他这条命都是官家的。
“某不懂相公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某只是领兵的武夫,到时官家一声令下,某自领兵西进,厮杀到死!”
“李将军高义!”狄至和李告兴拱手道。
几人心里各有想法,一直到到东华门外互相道别,随后走各自的道回家,都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当天,大梁冷风习习,无论文武大臣们心里各自有什么想法,出兵青唐被年轻的天子强势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