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天子监军使都被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前线,全军震怖,三军畏惧,叛军士气大涨,奋勇争先向北攻下此前他们打了一个多月尚无寸进的筠连县城。
五百多守军投降后被叛军杀戮,头颅对着叙州的方向在筠连城北堆成一座小山,周围百姓被吓得夜里不敢出门。
一时间更是军心震恐,三军畏惧,他迫不得已自西面抽调两营人马去东面支援高县防御才暂时稳住局面。
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全因那猪一样的监军使。
可如今他死了,官家十有八九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唉.......”狄至愤怒又无奈,不过为将多年,他早已习惯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所以只是面无表情的嘱咐女儿:“自大梁来的书信也快到了,你明天带着你娘去后方叙州,若事有不对,便各自逃命去吧,这里有我在。
官家怪罪我一人,只要我在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官家能把那样的监军使派到前线来,他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蠢猪!”当着家人的面,女儿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
“我们为他卖命拼杀,惶惶度日,他在神京高枕无忧锦衣玉食花天酒地,还要横加干预无故降罪!”
狄至见女儿眼泪汪汪,紧咬银牙,既难过又无奈,只再催促嘱咐:“出了屋,这样的话别说了,明天一早就走吧。”
正在一家人伤感凝噎时,门外响起哒哒马蹄声。
狄至做了噤声的手势,自己出去看,反手关上了门。
到院子里发现已有三人等在那,一人是泸宁军都虞侯钟庭,另两人是他的随从。
钟庭见他出来,满脸笑意拱手:“安抚使,恭喜你了。”
“钟都虞何出此言。”狄至苦笑,不解的问。
钟庭激动拱手道:“官家圣旨已到叙州,在下是来请狄安抚去城里接旨的,叙州大小文武官员都到了,已焚香祭天,就等安抚使大驾回去。
在下等不敢轻慢,便亲自来请安抚使了。”
狄至瞬间如坠冰窟,整个人僵在当场,居然到的比他想的还快!
他长叹口气,战战兢兢问:“都虞知道圣旨都说什么吗?”
“这不是什么辛秘,传旨的翰林都跟我们说了,是天大的好消息。”钟庭眉飞色舞道:“官家说那监军渎职贪污,欺君犯上,死有余辜。
还夸赞了安抚使用兵有方,调度得当,以数千训练松弛之众抵挡数万叛军。官家还说他正在大内尽力筹措军资,不日并会让人送给将军。”
狄至听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钟庭,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什么!”
“什么!”此时身后破门被一下推倒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女儿狄轩也不可思议高呼出来,与他异口同声。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表情复杂短时间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狄至才长舒口气,古井无波的面上再也控制不住喜色,居然激动得眼泪打转。
“某换了衣服便去,官家......官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