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江筝嗤笑一声,“就这?”
此言一出,众人皆被他的狂悖之态所震惊。
“南越公主为何发笑?”大理寺卿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板又弯了下去。
“我笑你蠢!”江筝真是被这群人搞得想发笑,找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拉出来的神棍,再将她给沈自铭的初稿加以润色便成了他们口中的源头者。
六部之说的源头确实不是她江筝,却也更不是眼前这个只知收钱坑蒙拐骗的人。
“你!”大理寺卿连番被江筝下了面子,但碍于沈自铭护着江筝,他拿江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平川,砍掉他一只手。”沈自铭凉飕飕的眼神飘了过来,穿透了大理寺卿的手臂,“朕瞧着爱卿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朕方才说过什么?爱卿可还记得?”
大理寺卿的眼眸骤然放大,想起沈自铭刚入殿的警告,顿时面如土色。
“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
沈自铭懒得听他吵吵,只觉得心底烦闷,摆了摆手便让人将大理寺卿拉下去处置了。
三两句话就废了一个大理寺卿,众人看江筝的眼神却更像妖妃了。
“老先生不过是将我交给陛下的初步设想简单融合了一下便要妄想成为源头者,未免有点太过急功近利了。”江筝起身缓缓道:“只是……你只记住了皮毛,却不知这六部的内在划分以及大小所有职责的划分。”
“这六部中,老先生若是能清楚地说出其中一部的职责划分,我便认你为源头者,如何?”
江筝步步紧逼,丝毫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白发老者此刻却有些飘忽,只见他不断地朝四方乱看,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
沈自铭拿到早朝上议的从来都是那份初步设想,极其粗略,除了六部的名头,内里全是空缺。
而这位所谓的老者十有八九用的便是那份初稿。
“说不出来?那我来说。”江筝便随意挑了一个礼部,从国家的礼仪、祭祀、科举、外交以及官印制造等方面细细道来,她每多说一个字,明丞相的面容便暗沉一分。
直至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乾政殿细若蚊绳,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开口。
江筝面色虽有些苍白,但一字一句分外铿锵有力,“而我所说的这些便是今早刚写给陛下的,如今物证均在,诸位大人还会觉得是我窃取他人之果吗?”
沈自铭抬头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宣纸,平川立马将东西拿来供各位大臣传阅。
“如此,可还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齐声道:“南越公主如此有才,是我天齐之福啊。”
“是啊是啊,看来这老者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一人口若悬河,一人支支吾吾,大臣们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分辨。
明丞相拿到宣纸看了几瞬,又看了眼不知所云的明贵妃,心里轻叹一声,“是老臣糊涂了,差点被这骗子蒙混过去,臣给公主赔个不是。”
“没了?”沈自铭幽幽道。
明丞相堆起笑脸,道:“南越公主有如此经世之才,陛下慧眼识珠,封为宸妃也是应当的,臣赞同陛下之举。”
岂料,沈自铭只是笑了笑,“明相说笑了,朕……忽然不打算封阿筝为宸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