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赛克，江筝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这场酷刑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沈自铭有政务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留下众位嫔妃继续观看。

沈自铭想将江筝带回乾政殿，刚一转身就听见苏嫔的话。

“此番让公主殿下受惊了，也不知会不会让公主脸上的伤势加重，若是加重了，公主可要记得看太医。”苏嫔十分和善地说道，随后仿佛想起什么，懊恼道：“看我这张嘴，提这做什么，公主还是要好好将养着，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到时揭开面具，也好让姐妹们都见见。”

苏嫔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上眼药的机会。

江筝不动神色，手却紧紧拽着面纱，“多谢苏嫔娘娘关心，我会注意的。”

苏嫔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更加确信江筝不敢让陛下看见自己的容貌。

沈自铭却不这样认为，他猜测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阿宁。

阿宁身份敏感，不愿见人也是有的。

只听他冷声道：“她想揭就揭，苏嫔管得挺宽？”

沈自铭话中不自觉的宠溺让苏嫔差点咬碎了牙。

这女人丑成这样，怎么配让陛下如此偏宠！

她不甘心！

“走吧。”

沈自铭将人带回了乾政殿，留下一众嫔妃在御花园欣赏抽筋剥皮。

“娘娘。”春草上前一步，“陛下如今对南越公主上了心，可如何是好？”

苏嫔面容冷静，“慌什么，不过就是上了点心罢了，今天能是她，明日就能是别人，花无百日红，走着瞧吧。”

“奴婢明白。”春草赶忙应了下来，“那药还要继续吗？”

眼瞧着陛下对江筝上了心，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继续喝！本宫就不信陛下对着那样一张脸会忍得下去！”

“是！”

沈自铭将人带回乾政殿后便不管了，自顾自地批阅着奏折，实则在悄悄注意着江筝的一举一动。

江筝的所作所为确实和阿宁很像，但……终究不是阿宁。

“朕记得你叫江筝？”

当初南越送来公主，隔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只记得这一个名字。

“陛下好记性，就是江筝。”

“有什么寓意吗？”沈自铭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往日不爱说话的人忽然就想多说几句。或许是因为某一刹那间，江筝身上阿宁的影子。

“没什么好的意思。我母亲……是乐坊一个弹筝的乐娘，父皇懒得给我取名字，便以此为名了。”

沈自铭心下微微一动，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你……不伤心吗？”

江筝沉思了一会儿，凑到沈自铭耳边含笑道：“有点，那……陛下安慰安慰我？”

沈自铭愣了一下，随后便过了头，“你胆子倒是很大。”

他记得阿宁那时候也是如此调侃于他。

江筝轻笑一声，“陛下说笑了，今日若非陛下，我差点就要被捉走了，该是我感谢陛下才是。”

沈自铭盯着面纱，道：“把面纱取下来。”

江筝浑身一震，“陛下，我脸上有疤，不好看的。”

“朕命令你，取下来！”因为江筝的身上有几分阿宁的影子，沈自铭今日已经对她多有退步了，但这人终究不是阿宁，他也没有对阿宁的那份耐心。

江筝犹豫了一下，缓缓摘掉了面纱，完好的下半张脸显现出来。

沈自铭忽然睁大了双眼，喃喃道：“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