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就是李建章休沐的日子了。
这天,李建章陪柳月芙一同回了趟娘家。
柳月芙头戴嵌粉宝石八宝纹金簪一对,耳缀粉金石珍珠耳扣,身穿烟粉色绣芍药纹窄袖长褙子配浅蓝色百迭裙,端的是一副娇俏少夫人的模样。
而同柳月芙一同携手而来的李建章,今日穿了一身莲花纹青罗纱圆领袍,头簪青玉发冠,瞧着就是一翩翩端方君子。
真真是一对璧人。
两人走进柳家大厅,柳母瞧着这一幕笑眯了眼,这二人实在般配,不愧是自己千挑万选给女儿选的夫君。
柳母边上的康妙晴看着这两人携手而来的样子,难免心里发酸,面上却不见一丝酸气。
“月芙,坐阿娘边上来。”柳母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侧右边的椅子说道。
“好。”柳月芙坐了过去。
李建章也紧跟着坐到柳月芙的边上。
“月芙,你来帮阿娘和妙晴掌掌眼。”柳母笑着递上了三张名帖给柳月芙,“这一户是京城南城赵家的次子赵志义,赵家是商户,家中只有二子,家底还算殷实,没有分家,只是这次子有妾室,宠得很。”
柳月芙听了,微微蹙眉,“这还没娶正妻就有了宠妾?”
柳母轻叹一声,“嗯,还不止一个,是有三个妾室。不过都是贱妾,打发了也就打发了。”
“下一个呢?”
“这一户是京城城郊的农户范家,他家小子范铭二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很有前途。只是家贫,全靠他父母和三个兄弟种地供养他读书。若不是家中实在没钱供他了,也不会想给他说门亲事。”
柳月芙有些疑惑,皱眉问道:“这户倒是不错,只是他家中怎么好端端的就供不起他了呢?”
“他爹做事的时候从山上跌下来了,现在成日只能卧病在床,需要人日夜照顾。”柳母语气有些无奈。
“那妙晴嫁过去,岂不是得侍疾?”
柳母点了点头,“正是。”
“那范铭还很可能被丁忧耽搁。”李建章沉声插话道。
“那下一个呢?”
“这一户也是京城城郊的农户潘家,父母略有薄产,有二十亩地,家中一共两个儿子,次子潘越长相俊秀,颇有才华,18岁就中了秀才,如今已然在备考举人了。”
柳月芙闻言,赞道:“这个真不错。年纪般配,相貌好,人也有前途。”
柳母笑着说道:“是吧。我也觉得潘越很不错,只是唯一不好的是,他前妻留下了一双儿女,这次是娶的续弦。”
这......
柳月芙在心里腹诽了一番,这些人不是家有宠妾就是家贫还需侍疾父亲的,要不就是做人续弦,还得养别人的一双儿女,这岂不是一进门就得做后娘。
这些人叫康妙晴如何看得上?她向来心高气傲,自命不凡,这些人她怕是一个都瞧不上眼。
柳月芙看向坐在对面的康妙晴,只见她的脸气得黑若锅底。
这会子恐怕康妙晴心里正直冒火呢。
“妙晴妹妹,你看着哪个好呀?”柳月芙问道。
“一个都不好,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康妙晴有些恼怒地说道,她似乎都压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那能焚尽万物的火焰了。
“姨母,这些人,妙晴都不喜欢。”康妙晴起身走了几步,上前拉着柳母的手撒娇道。
“你今年也十六了,你月芙姐姐这个岁数都出嫁了,你都挑了多少了。”柳母摸了摸康妙晴的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是,挑来挑去,不是都没碰到个合适的吗?”康妙晴委屈巴巴地说道。来来去去的那些人,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怎么遇到自己了,她就随便糊弄呢。康妙晴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压不住心底的火焰。
“妙晴啊,你可是罪臣之女啊。这是你的命啊。”柳母颇有些感伤,她又何尝不知康妙晴的心思呢。
她苦练琴棋书画,参加诗会,博才女之名。不就是求得在婚恋上有个如意郎君么。
只是,那些官家子弟,是绝对不会娶一名罪臣之女做自己的正妻的,只会收作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