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顺流而下的小船一样,女巫顺应魔力脉络行使法术,会变得简易而高效,并且能够在脉络的基础之上,建立起传送阵的传送通路,据说国内的准确测量还在进行中
女巫的诞生,仰赖于自然界的游离魔力,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影响女巫的力量上限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魔力脉络里的魔力量,如果脉络中的魔力在不断流失的话……
“后来,追求力量的女巫们,无一不想复制这危险而禁忌的术式,可是都失败了,她们认为是自己的天赋不足,可现实并不是这样……而是那个时候,世界的魔力总量,已经支持不起这样规模庞大的术式了……”
“那么……洛丽塔阁下,你认为我们的世界,所有都在欣欣向荣,但唯独有游离于天地间的魔力在不断衰退减少,凡人可能还无所谓,但对于女巫来说……这能算是进步吗?”
在我依然沉浸在她口中的故事,缅怀那个魔法昌盛的时期之时,维多利亚的疑问来了,她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世界上所有女巫的疑问……为什么,这世界上的魔力越来越少了?
“首先排除法……绝不可能是被用掉了,根据魔力守恒定律,封闭世界内的魔力总量是永恒不变的,根据这条可以导出~以太汪洋绝不是无法穿越的世界屏障!世界外还有世界!”
我奋力的发出自己的声音,并且还加上了举一反三,终于……看她那信服的眼神,我这个她眼中的天才,总算是挽回那么一点点尊严,果然啊……高阶女巫基本都是学霸
“你说的不错……只有信仰伊甸的人们,才能在这被以太包围的黑暗世界中,驶向未知的远洋,我们歌莉娅人坚信,以太汪洋绝不是世界的尽头,同样也不是魔法的尽头~”
看着这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家伙,堂而皇之的以歌莉娅人自居,这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就像一只狼站在这里,对羊的首领宣誓效忠一样,毕竟……歌莉娅人可是黑发的民族
“可还有个问题……虽然魔力在不停的流失,并且现在的女巫没有了如同那位践踏者一样,极端的强大的个体,可数量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多,总体来看女巫依然强势……”
在假设魔力的流失的源头在以太之外,并且因此导致了女巫力量上限的下跌,那另一个问题就浮出水面了,为什么女巫群体并没有消亡,反而发展的越来越强?
“我曾经也和你有着同样的疑惑,这个世界的魔力总量是有限的……但女巫们利用魔力的效率也越来越高,法学思想和魔导理念在日新月异的革新,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既然总量在不断的减少,为何女巫的能力却没有进一步下跌?我咨询过一位大师……得到的结论,现在是女巫们最后的回光返照,我们世界的潜力,正在被无情的发掘殆尽”
维多利亚显然对此有过深刻思考,此时的她一改之前的随心所欲,看起来倒像个对未来表露着深沉忧虑的学者……为了便于理解,她举了一个将会流传后世的简介比喻
“我们就像是对着一个橙子,利用名为法学的先进手段……努力的榨出橙子里面那最后几滴橙汁……等到橙子彻底榨干之后,女巫时代的衰落,恐怕就要来临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个比喻,令人感觉口干舌燥的,我舔了舔嘴唇,取下马背上挂着的水壶,如果这个壶破了个小洞的话,就算装的水再多,也会有流干的那一天到来
胡乱喝了几口之后,就算是早上刚打的清冽山泉,也缓解不了我心头开始蔓延的迷雾,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像这种事实,我相信……没有哪个女巫会无动于衷
“这个世界的真相,都是如此令人绝望的吗?还是说只在我们这个时代如此?”
水带来的不仅仅是解渴,还有晚秋的冰凉,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冷,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和女巫们……虽然他们有些情绪低沉,但没有一个人,对这个世界表示过失望
我大概知道,这股寒意来源于哪里了,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囚笼,所有人都被困在以太之内,而女巫赖以为生的魔力,还不停的被抽离出这个囚笼,似乎一切都没法挽回
“抱歉,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人们并不非不知道真相,只是不愿回想起罢了,毕竟再怎么样,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
看到我在喝水,说了那么多,想必她也已经口干舌燥了,维多利亚晃了晃自己的水壶……看她有些懊悔失望的表情,应该是忘记提前装水了,片刻后……目光转到了我这边
鉴于这种情况,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朴素思想,我把自己的水壶双手奉上,换取了她的微笑,那些水就像是脱离了引力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再飞入某团长的口中
“改天一起去喝一杯,骑士团有帝国的加仑美酒,是那边那个大个子的珍藏,把酒言欢是骑士团的特色项目,让不高兴的事情都随风飘散吧~”
唉,我还能说什么呢?直接就拿人家的珍藏请客,不愧是说一不二的团长啊……对于这些魔力充足到能够在日常生活中随意挥霍的女巫来说,这也该也算不了什么的吧?
……
根据斥候的报告,城镇距离我们已经没多远,由于最近的战乱,能逃的人基本上都逃走了,街边的田地大多也已经荒芜,这让我们的马,可以毫不犹豫的践踏在上面
又从异端手中夺回了一片土地……和之前一样,前面的麻烦事早就被先头部队搞定,和辎重为伍的我们,只需要保证这些马车的安全,当然……这样也就和功勋无缘了
在城镇中心的广场上,本该耸立着的伊甸教堂,早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那里似乎有些人在争论着什么,随军牧师正试图从中调解,附近的绞刑架也快要竖立起来
“这是我的东西!是我合法所得的私人财产!就因为我是我主的信徒,没有信奉你们歌莉娅的伊甸信仰,就应该让我被掠夺和侵害吗?”
那是一个戴着黑色高脚帽,死死攥住手中什么东西的男人,他用蹩脚的歌莉娅语言向着对面的人叫嚣着,语气中洋溢着愤怒,从口音和穿着来看,这应该是个高启兰人
令人惊讶的是,一般来到歌莉娅从事商业的高启兰人,为了方便和歌莉娅人打交道,都会改信伊甸,但这个家伙一口一个我主的……难道他还坚持着那个古老的信仰?
“哈?你说这是你的?开什么玩笑……低贱的异教徒,愚蠢的高启兰人~这上面有刻你的名字?还是说……你叫它一声,看看它会不会答应?”
和高启兰人对峙着的,倒是个典型的歌莉娅人了,不过看起来只是个街头上的混混无赖,这种人在王都很罕见,但在这种乡下地方,却到处都是,游戏人生为乐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仔细的盯着高启兰人手中的东西,原来那是一条漂亮项链,看起来还价值不菲,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哄笑,高启兰人果然不受欢迎
“可恶……我要见这里的行政长官!让他向你们当地政府,就治安情况提交抗议,和你们这些下等人交流,简直是脏了我的耳朵,该死的家伙……”
这个高启兰人显然也是对这群无赖没有了办法,往常能够点石成金的非凡口舌,对不讲理的无赖,却变得苍白而无力,他头一次尝试到了规则外的力量,令人苦涩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及歌莉娅王政,希望这些人能够理智一点,看在王政和高启兰的份上,放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还有一大笔财富,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多说无益~这里刚刚打过仗,镇长早就跑了,看到那边的军队了吗?那是保护我们这些伊甸信徒的!还有你后面的绞刑架,那是审判异教徒和异端的……”
那个无赖笑了笑,趁乱打劫这种事,无论什么时代都会发生,他指了指周围的情景,自从叛乱爆发之后,王政当局就联合伊甸教会,成立了后来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
现在的歌莉娅,对异端和异教徒可是非常敏感的,法律对他们的保护似乎也要名存实亡,信奉其他信仰的人们人人自危,歌莉娅国内的氛围也不复当年的宽松和包容
“是啊是啊,你想跑吗?你认为这些军人和女巫会帮你?真可笑啊……该死的高启兰人,那些异端送死之后,就连你的脑筋也不灵光了吗?”
所有人都唏嘘的看着那个高启兰人,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原本的目标异端都死的差不多的情况下,贪婪的人将目标转向了高启兰人,这个家伙看样子得倒霉了
“不过……这根项链的主人,可能并不是那两个人,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第三双眼睛……”
在宣布那个猎兵战斗班整修三小时的命令之后,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北地女巫雪莱,在围观的人们中,偶然发现了一双渴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