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皇权交替,不过才启用过两次罢了。
且这两次都是在第一任国教掌权人尚在世时,因为禁得起使用后的及时补充才被拿出来,之后就没有人再动用过。
他竟然就这样,堪称草率地为自己用了一瓶。
好像个昏君一样。
这种仿佛不顾一切讨好似地作为,让他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曾经也是这么付出一切讨好唐少雨的。
唐少雨可真是个,疯子。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只当是别人送来的玩物,都能如此对待。
当初为何能下狠心,如此果决抛弃自己呢?
张秋池想不明白,只觉得恨意逞凶,越发浓烈。
神志被这种恨打磨的清楚不少,张秋池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不觉中已然闭上眼,把他揽坐起来的唐少雨。
唐少雨一手撑在他腿侧,另一手则揽着他脖颈,掌控主导权。
目光向下扫去,唐少雨身上也有不少伤疤。
新的旧的,像丑陋的虫子附着在他原本健康的皮肤上,但他却没匀出哪怕丁点来给自己使用。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秋池只觉能摄取的氧气越来越少,不由得鼻息愈发急促,胸膛起伏也加快不少。
随之而来的,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才导致的心跳如擂鼓。
它们快失去固有频率一般,叮叮咚咚的闷响个不停,让他重新变得心烦意乱。
唐少雨终于放开张秋池,让他得以喘息。
他笑意如春之柔和,手下轻抚着疤痕已经消失的皮肤,似乎在唤醒长眠的生命,“你过去的日子定是如履薄冰,活下来很辛苦吧?”
唐少雨话里带着情人似的体贴和安慰语气:“不过,以后会好的。”
他引导道:“能开口说话了吗?试试看吧?”
看着唐少雨那双丹凤眼里头在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张秋池心中冒出些迟疑。
他借由喘息的时间,思考了会儿。
最后,他手按着喉咙,发出一串低沉含混的“呃呃”声。
唐少雨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样不行么?……”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张秋池的右手,放在股掌之中一下一下的轻捏着。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又笑了起来,“不打紧,总会有法子的,今日你先好生歇息吧。”
……
待唐少雨走后,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张秋池轻轻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赤着足一步步走到窗前,默默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过得片刻,一名女仆推门进来,见他已穿戴整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尽职尽责地为他整理起衣摆。
她躬身行礼,明明恭恭敬敬的语气却带了几分冷漠与程式化:“子爵,从今天开始,您便属于陛下了,不能再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若是背叛陛下,将会受到严重处罚,轻则健全不保,重则失去性命。”
“您在陛下身边一日,就要恪守一日的规矩,不得违逆。”
说完这些,女仆特意稍候了会儿,像是在等待张秋池的应答。
张秋池一直被她盯着,只得点点头,表示知悉。
她回以一礼,才继续道:“陛下特意为您拟了封号,‘灵泽’。”
“往后您可使用它作为您的标志,且您每个月的生活费用,都将由陛下额外供给一份,公爵给您的所有财物与陛下给的宠爱,您得分得清楚。”
这次张秋池十分配合,又点了下头。
都是仰人鼻息活着的人,没必要互相为难个不停。
既然她的职责是需要得到自己的应答,那便点点头,以示配合也不会缺块肉。
“陛下这一次是头一回留人,您作为头位享此殊荣的人,代表着陛下的眼光和内院的脸面,出门在外应当谨言慎行,还望您时刻谨记。”
“如今您的地位今非昔比,虽然您只是子爵,但作为陛下的情人,地位仅次于王后。面对绝大多数人,只需保持良好的礼貌和教养即可,无需行大礼。”
“这个范围,并不大,除了面对陛下与唐公爵时,按照礼制应当行礼,其余皆一视同仁。”
见张秋池再次点头,女仆利落地向身后招了招手。
后头走上前一位一直在她身后等待,托着托盘里盛着纸、笔、墨水的女仆。
她站在张秋池身侧,恭敬的将托盘举高到方便张秋池使用的高度。
先前说话的女仆再次开口,伸手五指并拢,示意道:“陛下交代过,您无法讲话,所以,若是还有什么我没提到,您想要了解一番的问题,可以写下来,我会一一为您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