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惠头戴玉冠,身着玄黄色长袍,虽然身形瘦削,大概也只有二十岁左右。此时此刻和衙役们对抗,淡定的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掌又推了对方一把。
“呵。”温惠呵斥道:“别打她的主意,你院子里养了多少人?自己不知道?”
让人不禁怀疑她的底细,寻常人谁敢与官差动手,衙役探究的彼此对视一眼。
为首的衙役笑了一下,端正的五官扭曲了一下,透出一股桀骜不驯来:“都吃牢饭了,装什么?你认识姥子?”
温惠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她:“洛家人,洛阳,可对?”
洛阳一怔,揉了揉脖子,抬手时臂膀上的肌肉鼓了鼓,看得梁嫣有些怕,洛阳瞥了她一眼,眯眼睛笑了笑,又对温惠道:“咋了,想攀亲戚?”
温惠手着枷锁,手腕红肿,却走得轻松。
她手被束缚在枷锁里,缓缓走了几步靠近洛阳,洛阳大概一米七,被她的影子笼罩住,顿时凶狠的瞪着她。
“你家长辈没说过?”温惠好脾气道:“你小时候,兴许我还抱过你呢。”
洛阳偏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光,也没到晚上啊?这是白日梦了?
“我说,你这混蛋是在耍我,我的名字知道的人可多了,你是不是问了那些犯人?”洛阳依旧面部带笑,让人如沐春风。下一刻她却抓着一个什么砸到了温惠头顶,虽她下了十分力度,对方却迈着诡异的步伐躲开了半步,只得个皮肉伤。
“在我面前,不要装神弄鬼,更不要试图攀亲。”洛阳嗤笑道,她对这些伎俩不屑一顾。
砸人那东西是一个烛台,叮当响着砸到地上,再撞到墙角,最后砸到了一个兵卒的腿,她疼呼着被同伴带走了。
温惠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看着洛阳,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洛阳盯着她,只见她随手抹去额头上留下来的鲜血,此人虽然身处困境,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是卢金华的第二子,姓温单名惠。”温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洛阳愣了一下,她看着温惠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但她很快将这种感觉驱散。
“我从小在洛家长大,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亲戚。”洛阳带着几人前行,冷笑道,“你少在这里攀关系,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温惠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道:“洛大人,你母亲洛震南,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名叫卢金华的人?”
洛阳一听到“洛震南”这个名字,顿时脸色一变。洛震南是她的母亲,也是洛家的家主,这个名字在洛家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影响力。
“卢金华?”洛阳皱起了眉头,听她提起母亲,她也开始试着回忆这个名字。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洛阳看着温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温惠见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卢金华的次子,温惠。”
洛阳闻言,顿时愣住了。她看着温惠,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普通的囚犯,竟然会是洛家故人之女,会是巨富温家子。
“你…你真的是她的女儿?”洛阳挑眉问道:“可有凭证?”
温惠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锦囊,淡淡地道:“如假包换。”
李幺妹站在洛阳身后,有些被遮挡住只能看见温惠的脸,她悄然看了一眼温惠,有些担忧。
洛阳深吸了口气,打开看了一眼锦囊,精致的玉器袒露出,上刻着温惠的名讳,下一刻她看着温惠,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曾经见过卢金华,她不光是有钱,还是个奇葩,她居所叫太平居,路叫太平路,城池叫太平城。但凡是进入卢金华的地盘的人,她几乎有求必应。
听说是平民百姓她也邀请做客,乞丐也无不可,甚至别国之人也可以是座上宾。她把权贵庶民,奴隶等女男都视为平等。
真是奇葩,最后她居然掌握泼天富贵,却下嫁给一男子,男子不用冠妇姓,孩子随男儿姓温,男儿还可以出来行走,反而卢金华深居简出。
真是奇葩!洛阳摇摇头,居然有些同情温惠,她的母亲柔顺娇丽和那些男帝国家的妻子似的,居然让男人做一家之主,踩到脚底下。
这样想来这个女儿也是一个艰难处境,莫不是也要做一个贤惠妻子?听说卢金华早就给温惠定亲,洛阳撇撇嘴,她难得有些同情一个女人。
“你母亲叫卢金华,父亲叫什么?”洛阳道。
“重要吗?”温惠冷道:“一个男子,不过是女人的附庸,我早晚让母亲休了他。”
“好!当真好!”洛阳闻言哈哈大笑。“以后莫不是改名卢惠?”
她知道,这个温惠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她真的是卢金华的女儿,又如此清醒冷酷,那么她就不能像对待普通囚犯那样对待她,也别得罪她。
“你……你想怎么样?”洛阳试探性地问道。
温惠微微一笑,道:“我只想见见我母亲的老朋友,洛家主。”
洛阳闻言,心中一阵犹豫。她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她擅自做主放走温惠,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如果她拒绝温惠的请求,那么她可能会错过一个与温家后辈重逢的机会。
经过一番思考,洛阳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点了点头,道:“好,我带你去见母亲。”
温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了一眼洛阳身后的黑衣少年,悄悄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