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石榴痛呼一声,手中的绳子也掉在了地上。他捂着流血的肩膀,怒视着前方。只见一个人影从暗处跳出,手中还拿着削铁如泥的宝剑。
“啊!救命!!娘哎!别杀我!”瘦长脸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跳开十几步,边跑边求饶,他心想,果然,这些女人不好对付。
“生门刺客!宁死不屈!小子,你不准求饶!”石榴怒吼道!见瘦长脸转身就跑,想让他来助力,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玄黄色衣裳的人,手中的长剑如同雨点般飞来,石榴勉力躲避回击,始料不及背后有一把刀刺穿了他!他垂首看去,刀身刻了,白什么?
“你要是活下来,记得把…二十九两银子…给我…儿子…铁柱…拿去…”他费力看去瘦长脸的方向,胸腔巨疼,喉咙喘不上气,口鼻溢血。他想说出银子藏的地方,却说不出口。
他推测后面那人应该是个子矮小,又挥刀自下而上捅来。巨大的痛楚瞬间将他击倒在地。
石榴咬牙忍住疼痛,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劲敌。他挣扎着倒在地上,头一回失手,瘦长脸一阵尖叫,跑了。
二十两银子…来绑一个弱质女流,却送了命!不甘心!不甘心呀…
那瘦长脸师弟从头到尾也没应他一声,石榴悔不当初,颤颤巍巍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如果不能把所有家产给儿子,他死不瞑目。
眼看着瘦长脸自己逃命去了,身影越来越远…也不知道他听见嘱咐没有?
突然,有人道:“等等…”
石榴那颗绝望麻木的心,忽然被注入了一丝期待,他费力抬眼望去。
是谁?来救他了么。
石头上,草丛中,还有许多树木剪影下,圆脸虚胖的妇人,丹凤眼的女人,黑衣少年,玄黄色衣裳的人都在俯视他,没有人救他。
这些女人…女人怎么那么狰狞?他绝望的按住胸口的血洞。
“怎么了。”温惠走下石台,擦干净剑身,看向身旁的少年人,看她矮一截的发旋,有几分活泼。
黑衣少年道:“温姐姐…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坏人?满手鲜血…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地上的人终于喘了一口气,他道:“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想…听傅…的命令…带回你…”
黑衣少年低头看他垂死挣扎:“我没有一点点自由吗?要被他一手掌控,他让我往东,就不得不往东?让我往西,就不能违背?就因为他是奇石县令的大公子?或者是因为他是修仙者。”
“无论如何,他也休想我屈服。”她掷地有声道。
地上的人咳嗽几声,道:“还不是你娘跑了,找不到…傅…没抓到她…如果…能不能饶了我的儿子…”
黑衣少年沉默一阵,森林里风打树叶,郁郁葱葱,光线照在她些许稚嫩的脸上。
“如果不是傅宣,我不用逃。”她想到母亲下落不明,心里只有燥火和无力感。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断气,颤抖的臂膀渐渐平息,后面的吕高一边给毛驴喂水。一边还时不时抬头担忧的看着她,她女儿梁嫣蹲在地上采草药,温惠不知道什么时候拖回来了瘦长脸的男人,这会坐在石头上发呆。
瘦长脸男人萎靡的跪在地上,被反绑住双手双脚,动弹不得。
从一开始的哭喊求饶,到中间的麻木咒骂。再到现在的呆滞绝望。
“姑奶奶饶了我吧!我也不想呀…我一个人都没杀过!还不是那傅宣狗胆包天!可是县令大公子,还是仙人!指不定一抬手我们就没了!”
他偷窥来一眼黑衣少年,看她有些脱力的靠在树干上,他不由来了精神:“妹子!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也没事,你娘也跑了吗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没有做过错事,没造过杀孽,你能不能饶了我?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以后再也不会做一件坏事!”他声泪俱下。见那人晃了晃,以为她动摇了,说的更加起劲。
“不瞒你说,妹子,我家里也有一个女儿!一个老婆,我娘今年都快七十六了!不是为了挣点钱给女儿,我也不敢出来做这样丧良心的事!”
小毛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蹭了蹭黑衣少年。
水雾弥漫在林中,寒气太重,逼得李幺妹回神。她干涩道:“你黑衣服耐脏,劳烦你把他埋了。”
瘦长脸悚然看着那具尸体,他点头如捣蒜道:“好的!妹子,我这就埋!我这就埋,我发誓,只要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干这些丧天良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