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剑修这条路上,你会比我走的更远。”
秦绝摸了摸她的头,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起身,“阿漓,夜深了,快睡吧。”
“明日,还要早起练剑呢。”
秦漓抱着问仙,看向秦绝慢慢离去的身影,眼眸一动,轻声问,“爹,明日我练剑,你会来吗?”
秦绝脚步一顿,背对着她,“你基础不牢固,明日,我会亲自辅导你的。”
秦漓眉眼一弯,嘴角的小酒窝都透着一股明媚的笑意,“哎,好嘞。”
秦绝也笑了笑,捏着胡子缓缓走出了秦漓的院子,只是刚出了院子,他脸上的笑意便被担忧取代。
他看向一旁,沈清道不知何时站在了一边,一手抱着拂尘,目光深深道,“师弟,在担心什么”
秦绝看了眼自家闺女那一亩三分地的小院子,手缓缓抚上燕翮,目光深远,似在透过燕翮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良久后,他拧起眉头道,“师哥,你说我让阿漓练剑,到底是对,还是错”
沈清道叹了口气,和他并肩而立,缓缓走在剑阁的青石板路上,宽慰他道,“不管是对,还是错,不去试试,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师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能力越大,责任便也越大,现在世人不知秦漓,只知问仙剑主,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成为剑仙飞升上界,这一点,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左右的。”
“可我本意,并不希望她成为什么剑仙,只要阿漓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活着,我便满足了。”
沈清道眼眸一暗,忽然想起了秦绝百年前第一次上天元宗的模样。
那年,四季如春的天元宗第一次下了雪,磅礴的大雪积了整整三尺高,而秦绝,便浑身是血的跪在皑皑雪地中,一手执着燕翮,一手抱着还是婴儿的秦漓,虽是跪着,背脊却挺的笔直。
当时的沈清道还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只是一个小小的亲传弟子,是他下山接见了秦绝。
那是他第一次见秦绝流下眼泪,却也是最后一次。
他抱着秦漓,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了一道道狰狞的血泪,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三清门弟子秦绝,恳请天元宗出手相救”
那一身失去一切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沈清道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收起回忆,拍了拍秦绝的肩膀,缓缓开口,“我知道,师弟,我都懂,但是阿漓是阿漓,你是你,你有你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你们谁也代替不了谁。”
“如今要当剑修也是她自己的意愿,阿漓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看上去虽是不靠谱了些,但其实比谁都有主意。”
“她认定的事,又何曾没有做到过她说要当剑修,那总有一天,她必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
沈清道话落笑了笑,捏了把胡子,接着蹙起眉头看向秦绝,“师弟,比起阿漓来,我倒是更担心你一些。”
“这都一百年过去了,那阴娑大墓地,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秦绝闻言握着燕翮的手瞬间收紧,手臂上青筋隐忍的暴起,眼眸也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猩红的光芒。
另一边,问仙靠在秦漓怀里,通过她的眼睛看着天上的万千星辰,困惑的问,“阿漓,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许久了。”
秦漓心情很好,笑道,“你尽管问。”
问仙纠结了一下,小声道,“那个时候,在传送阵里,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跟老爹提起阴娑大墓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