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边吃边说道:“同学都是拿窝头,没几个拿白面馍的。”
爱盼插言道:“还是馍好吃,窝头,饼子往下咽的时候,拉嗓子眼儿。”
胖老婆笑着说:“愿吃白馍,就赶紧长大,帮着你爹下地割麦,打下麦来就有馍吃了。”
“听说,牛立本和牛勇为了麦场的事都吵吵到牛长江家去了,支书让他们砸的包袱锤,最后才掰扯开。”她说。
“咳,有啥大不了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牛书贵坚定的说。
“儿子儿子不倒心,也够牛长江乱的。”胖老婆应道。
“他这个人,天生就喜欢乱,有个事管着,他心里就踏实。听牛群说,牛长江承包的那块地,先种一季苞米,明年开春,镇上发展种棉花,当年还不成个万元户?”牛书贵打心眼里眼红那片地。到如今自己也只有议论的份儿了。
第二天,牛书贵起了个大早。他要趁凉快把那二亩麦割掉。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牛书贵的镰刀已经磨得飞快。镰刀在他的手里飞舞着,伴随着镰刀与麦茬的擦擦生,原本滚滚的麦浪转眼就匍匐在了地上,像黄色的地毯,整齐的排列着。他的身板儿还是和当年一样,结实而能干。可是当他直起腰来稍作喘息的时候,他依然没有看到前来下地割麦的人。他似乎有些留恋过去集体时候热闹的场面。这次分地单干,国家承诺三十年不变,看来大集体大锅饭真要吃不下去了,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这是多么实际,而又远见的卓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二亩麦田已经踏踏实实的横卧在了他挥舞的镰刀背后。东面的太阳,像刚刚睡醒的婴儿的脸庞,开始在一片红彤彤的光芒里,一点点显露出来。这时,他方才看到有村人们手持着各自的农具,迎着阳光走向属于自己的责任田。牛书贵迎着阳光伸展了一下四肢,他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