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下半夜,屋顶上空弥漫着厚重的雾气,天上的星星在茫茫的雾霾背后躲藏着,像胖老婆一样也显得疲惫不堪。她开始侧耳细听北屋的动静,只有牛长江那从鸭脖里挤出来的声音,时隐时现,让她听着扎耳。
“牛书贵,你老婆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限期三天,想通了主动到公社大院计生办公室做检查,敢对抗国家政策,就处理你!”半醒半睡的牛书贵心里骂着牛长江,浓烈的酒气充盈了整个屋子,他的头依然稳稳的扎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说完这话的牛长江,目光环视着公社干部,胖老婆看见他们开始一个个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院子的时候,不知谁还被一个脚下的玉米棒滑了一跤,哎吆一声,屋顶上的胖老婆忙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胖老婆小心翼翼的从竹梯上下来,她首先在大门内侧落了锁。距离天亮也没有几个钟头了,她上炕合身倒下的时候,顺手拉过被子给熟睡的牛书贵盖好。这时她看到牛书贵睁开了眼睛,往她的脸前凑了凑,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笑道:
“刚才你到底藏到哪儿去啦?”
胖老婆用右手指往天上一指,有些得意的差点笑出声来。接着说道:
“这次,看来牛长江是和咱过不去了。”
“他牛长江算个啥,他要再敢私闯民宅,你就赶他出去!”牛书贵说。
“你怎么不赶呀?得罪人的事叫我干。”胖老婆没精打采的说。
“那有啥法呀,我不是男人?给他留个面儿呗。姓牛的毕竟还是一家子不是,尽量不撕破脸皮。”牛书贵说。
“有了,我倒想出个好主意。”胖老婆一咕噜欠起身抱着枕头说。
“啥主意?”他追问道。
“困死我了,明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