衪？祂们？

李明达额头迅速涌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的眉头紧锁着，死死地盯着那月光下狂舞的和尚。

和尚疯了，更为明确一点的说：他死了！

三魂九魄全都丢的一干二净，只留着细微微的那么一口气支撑着。

那四色的气体占据了慧明和尚的身体，如同木偶线般般控制着他在月光下起舞。

哪些至高无上的存在显然不满足他就如此简单地死去。

和尚为什么会死呢？

就因为那一个“信”字，所以就死了。

“大饼，嘿嘿嘿，是大饼呀，嘿嘿！”和尚停下了舞蹈，痴傻地望着铁窗外的月亮。

“好大好白的饼呀，嘿嘿！”和尚将手指放在嘴边，嗦了起来，口水顺着手指淌了下来。

铁窗外，那豆大的雨滴接连地落下。远处的景物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轮廓。

“道士好……道士好，吃吃吃饼……”慧明和尚含糊不清，用了沾满口水的手指了指月亮，又指了指紧盯着他的李明达。

和尚认为李明达是个好人。

好人应该受到奖赏，那个大饼看起来很好吃。

所以道士应该吃饼。

李明达看着，仍没有去接老和尚的话茬，心中五味翻杂。

他看着看着，心中那把愤慨与悲凉的火越烧越旺！

如果没有他那突然的提问，和尚会死吗？

他也是呀！他也是致和尚死亡的凶手之一。

李明达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老和尚的死印证了他的想法。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自嘲一笑，撇过头去，不敢直视慧明和尚带着请求的目光。

佝偻着背过身子将铺在地上的枯草收了收，找了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将枯草叠在一起。

一个简易的床做好了，李明达躺着枯草上，闭上了双眼。

老和尚见好道士不理他，也不埋怨，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哪里摆弄着枯草，只是时不时念叨着

“嘿嘿，好道士嘿嘿……好道士……”

李明达背着身子，枕下的枯草湿漉漉一片。

他想回家，他真的很想回家！

“什么南方长生不朽天尊，我去他妈的……”

李明达躺在床上低声咒骂，他把所有他能想到的恶毒的词都用了个遍。

‘轰隆隆’

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尘土漫天，树叶乱飞。

……

“兕子，别睡了，该吃晚饭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烦我，别烦我”

处于睡梦中的李明达扯了扯被子，埋怨道

“醒了我也干不了啥，还不如和尚呢。”

“害，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

妈妈不乐意了，一把扯住被子，‘咻’地一下就给被子掀开了。

正是炎热的夏天，制冷的空调调成16度，呼呼吹着，盖着被子正好，不盖就觉得冷嗖嗖的。

李明达被冻的一激灵。

他透过迷糊的视线依稀看到自己的老妈李文静拿着鸡毛掸子站在床头。

鸡毛掸子最终还是没有落到李明达的身上，李文静看着自己儿子那通红的双眼和深深的泪痕，嘴巴动了想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唉，去洗把脸吧，吃饭了。”

说完，她走出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李明达摸了摸枕头下，果然是潮湿一片，又去镜子前照了照，双目赤红，从眼角到脖子这留下了两处深深的痕迹。

他揉了揉眼睛，自嘲地笑道“这风沙真是越来越大了，天天往眼睛里钻。”

他又回来了！

李明达知道这并不是真的。

温馨的卧室，许久未见的亲人背后可能蕴含着极大的代价。

但那又如何呢？

至少他短暂地回家了！

“兕子搞快点，快去洗把脸，饭菜都快凉透了。”

“好嘞，妈，我这就来。”李明达大声喊道。

……

厨房内，一股混杂着食材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勤劳的李文静大厨正用心地烹饪着晚上的晚宴。

可奈何，一个个地都不太配合大厨工作的展开。

“老头子，别看了，快把电视机关掉。小孩不懂事，你还能不懂事么。”

“哎，就看这么一会，马上这集就播完了，别关呀，别关。”

李文静可不管着他，一把把遥控器夺过来，‘啪’一下，电视剧就黑屏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事，还不如那两个小的呢。”李文静大厨把遥控器塞到围裙的口袋里，得意洋洋地准备回到厨房。

“这不还没开饭么。”李爸有些不服气，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小声嘀咕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