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可以,只是这位不能同去。”知县指了指一旁的阿乾。
“好。”小五看了眼焦急的阿乾,还是答应下来。
知县将小五单独带出,身后的白伯入影子般不离半步,“殿下,那匪祸同伙早就死在狱中了。”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我看刚刚殿下身旁有那人在侧,想必是其找您说情了,若是当面说出,恐怕他有污我之嫌。殿下能明辨是非,但这事情还是越简单越好。”
“呵,”小五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太满意知县的说辞,“这么说倒还显得你通情达理了?”
“不敢不敢。”
“哪有什么不敢?就按你说的,像这样的朝廷重犯,你什么也没审出来,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这样死在牢狱里。难道还是说,知县大人也参与了匪乱,着急着杀人灭口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此事。”知县连连摆手解释道。
“只是峦洲年年灾祸,城里里也没有多的粮食,只好断了那些重囚犯的口粮。”
“不算太好的理由。”小五不在逼迫知县,不管如何,他终究是一名官员,官员的处责不由他说了算。
回到县署内后,小五便将消息告知了阿乾。
“他是怎么死的?”阿乾呐呐道。
“饿死的。”
“我也早该冻死在那场雪里。”阿乾仿佛失魂般往外面走去,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
随着阿乾消失在门前,白伯也跟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把他交给他那群士卒朋友了。”
小五点点头没在多说。
方城外
寒风呼啸的雪地里多出一道黑影,他静静的躺在白雪之中,一动不动。
“外面似乎有个人。”
木屋里,有人推门望去,便见到这一具“尸体”。
“先担回来。”那人开口道。
随后,又从木屋中出来两名男子,合伙将雪地里的尸体搬起,抬回屋内。
“咦,这人怎么这么熟悉呢?”屋内有人嘀咕道。
抬进来的尸体面庞浮肿,让人很难去分辨其原本的模样。
“好像是马教主的胞弟。”终于有人认出来,一下便惊起一阵呼声。
“我去叫马教主。”人群中有人率先从震撼中惊醒。
待到马建来时,床上躺着的人似乎也是感应到什么,微微的睁开眼来。“少……爷…”
细若无声,即使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说出口的话就在白日里的雪一样,看得见听不着。
“去给他煮一碗小米粥上来。”马建对着众人说道。
不过却并没有人动身,床上的人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仿佛心满意足一般,早已闭上双眼,双手垂落。
这时,身旁才有声音响起。
“我们没有小米,早就全被换成了粗粮。”刘金妮在一旁低沉的说道,直击每一个人的内心。
“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马建将床上的尸体抬起,缓缓的往屋外的雪中走去,没有人相伴,也不必有人相伴。
方城的风雪仍在持续,不正常的天气通常带来的是灾厄,总会有不少人死去。
方城里,知县也终于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回复。
千户回来了,也带来了旨意,镇压匪祸成了首要之重,修习武法的众人也只能登记之后不了了之。
很快,城中就集结起了抗击匪祸的队伍,浩浩荡荡,知县还邀请了小五一同前行,仿佛是要戴罪立功,急于表现一般。
阿乾和兵长一行人也在行伍之中,随着队伍前进。
这次不说随行的武人数量多少,就论带着甲胄的士卒,其人也不在少数,即使是面对手持利器的武人,也有一战之力。
大军开拔朝着既定的路线前进,好不威风。
天有不测风云,地有不速之客。
远远横在道路中央的是一辆载着货物的马车,执绳之人是一名老者,在雪中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知县面色一沉,千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周遭的士卒正欲上前驱赶老者,却被千户拦了下来。
老牌的三品武者,一般都有一把好武器,寻常士卒加上普通的甲胄同纸屑没有什么分别,一触即碎。
二人策马上前,未等二人开口,老者便先声夺人,堵住二人想好的劝词。
“我就只有这些东西了,这里一样,那里一样,带一样走吧,给老爷子我留一份。”说是选择,不过好像并没有给出选择。
“哼,老爷子,我看你真是年纪大了,不找你的麻烦就算是好的了,你今天还敢拦官兵的道路,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带上你的这车破酒有多远走多远。”
感受到身后众人的视线,知县也觉着这时候不能失了气势,也是咄咄逼人。
“那就是没得谈了。”老人从车身上拾起静躺许久的白刃,寒光映射,徒增几分寒意。
“和两名三品武者对阵,你是没有胜算的。”千户还想劝阻老者的行为。
“老夫早就过了意气用事的时候了,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言罢,老者飞身前去,寒光闪烁之间,知县座下的大马便已被削去半边头颅,失去控制之下瘫倒在地。
知县也从马身跃起,站在一旁。
“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留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