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在屋内的刘金妮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眼前的地面多出一道黑影,抬头看去,正是马建来到跟前。
“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要是有什么安排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刘金妮有些语无伦次。
“那没什么,我先出去了。”马建有些尴尬道,言罢便要离开。
“等一下,我喜欢你。”刘金妮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的这番话。
会不会太过匆忙,会不会太过突然,她一下就说出心里话了。
原以为上次分别之后就不会再有相见的日子,这次再见到,却又惶然失措。
平放在双腿上的双手,此时已经紧张的捏起了腿肉,刚抬起来的头,又低垂了下去。
“那,要不,先住几日先了解一下?”马建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到有些不知所措。
“好。”女子的脸上已然布满红晕,没有拒绝不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次日清晨。
马建早早的就起床吧,然后出门、摆桌、坐诊。
身为二品武夫,开门的身影和行人的脚步虽然轻微,但多年的警惕之下,倒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般。
刘金妮也从睡梦中醒来,透着门缝看到马建的作为。
年后的日子一天冷过一天,南国的北方,也是寒冷的。
白鹅毛的雪已然不知下了多久,万物全然一色,天地间只剩下一道亮眼的白。
路上的雪已没脚尖,一脚下去便是一道浅印。
就医的人较之年前变少了一些,不知是病的人少了,还是被这漫天大雪挡去了来路。
尽管如此,马建的生活仍然是忙碌的,身旁递传物品的也换了熟悉的搭档,刘金妮代替小刚帮着马建做各种事物。
对往来民众的安置,帮助,神色间也是淡然一片,毫无轻视之意。
也许,这样也还不错,马建心想。
边城里。
小五的车马队伍也正处于出城的状态。
看着飘飘的白雪,当地城主不禁感叹:“瑞雪兆丰年啊,白大人,殿下,此行路上必然是有好兆头啊。”
“借你吉言。”小五拱手,随后进入车间,一行人缓缓的启动,朝前驶去。
这场雪,似乎没有了停止的欲望,连绵数日,从开始的小雪,到如今的大雪,纷纷扬扬,堆起了厚厚的雪层。
马建从门前的坐诊,也不得不改进到门内。
不过似乎也不大重要了,厚厚的雪层似乎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再难看见一个寻医之人。
“要不,咱们今天就先休息一天?”漫天的风雪,随着呼啸声,有不少灌入屋内,沾染到马建身上的鹅毛都被金妮轻轻的擦去。
“谢谢,不用再擦了,不停的会有的。”马建按住金妮的手,却并未松开。
“再等一会吧。”
“好。”
似乎是在应验马建内心所想一般,漫天白染之中显出一道黑点。
那人近到跟前,一头栽落在雪地里,久久没有动静。
马建和刘金妮连忙起身,将那人合力抬进屋内,随后关上大门。
“衣衫单薄,北边一般不会做这种料子,像是南方人。”老爷子撇了一眼抬进来正处于昏迷中的人,淡淡道。
放下那人后,马建这才仔细观察其人,还是一名二品武夫,又为他把一下脉,确认并无大碍。气血空虚,多为饥乏所致,再加上大雪天寒,众因之下,体力不支。
将其安置一番后,又喂下些许热粥,等待许久后,那人方才睁开双眼。
“马哥儿,那人醒了。”刘金妮喊着一旁忙碌着煎药的马建。
“好。”马建从瓦罐中舀出些许热浆,端送到男子跟前,“喝了吧,预防风寒的,还可以暖暖身子。”
男人点点头,强撑着做直身体,并未让他人投喂,接过陶碗,慢慢喝起来。
二人并不着急,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良久之后,那人放下手中的陶碗,开口道
“我名李二。”
马建和金妮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眼前自称李二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又闭上双眼,似在沉思,不再多言。
“李二?我听说南边年前出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啊,仅仅是三品武者就敢自立为王,还成功的凝聚龙气,惊达圣听。”
门口不知何时多出来老爷子的身影。
“最后一行人被当地总制与抚军共同剿灭,逃出来一人,人称传师,名李二。”
话音在这里戛然而止,屋内的气氛都严肃起来,若说先前马建收留刘金妮父女时,只是一件小事,那么这件事,涉及到叛王,可容不得人小视。
床上的“李二”忽然笑起来。
偏过头去,猛然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老人。
马老爷也不惧,打量着眼前的“李二”。
“和画像上的不同,你不是李二。”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天下之人,人人都可作李二。”李二反驳道,不过却是被马老爷无视,直接离去。
“当谁不好,为什么要当叛贼吗?”马建在一旁劝诫。“既然不是,你又是二品武夫,在哪里不能混一口饭吃。”
“二品武夫?呵………半年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人呢,上天眷顾,侥幸入了这二品武夫之境,何谓叛贼,不过是官逼民反罢了。”
李二毫不认可马建的劝谏。
“既然已醒,我也该上路了。”李二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些许气力,从床上下来起身。
又看向一旁两人,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
“你能救我,想必坏不到哪去,此物收下,以代我报答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