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膀处的伤口残留着一道难以言明的气息,正是这股气息阻碍着伤口的愈合。
这股气息比之官气略有些许相似,却又不同,那边只能是龙气了。
三品武者,自立封王,经营月久,不过拥众万余,居然能得获龙气眷顾,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旁,王城主面对二品武夫的慧朝却是久拿不下,不由得心生烦闷,本就是戴罪立功,现在连自己低一品的武夫都迟迟未能拿下。
怕是又要背一个战不出力的罪过。
另一边的荣虎和吴黑仍然是有来有回,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还在这里看什么?”总制撇了一眼身边的庆陵府主。
“这……这……”庆陵府主汗颜,随即也越上城去,拔刀劈向慧朝。
慧朝凭借天生神力,本就堪堪与王城主打个平手,现今突然又冒出来一位三品武者,自然来不及躲闪。
刹那间,鲜血如柱,一条臂膀掉落在地,断口处血肉模糊,令人难以直视。
王城主也不落后,长枪刺出,一击即中,被刺穿心脏的慧朝轰然倒地。
随后二人又联手合对荣虎。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当死之时,什么也留不住。
一人独战三人,结局早已注定。
随着双膝被刺中,荣虎再也无法站直身体,跪在地上,立直上身,双手握住劈刺而来的刀枪。
随后便迎来了人生的终结,吴黑在其天灵盖上的一掌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溃败,面对强力的攻城大军,寡不敌众,城门大开,无数的士卒涌入城内。
蓝正此时已然四面环敌。
“蓝正,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走。”抚军大喝。
“呵,我想走,宗师之下,无人可留我。”蓝正不屑,随后又望向人群之中。
“李二!没死吧”
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悄咪咪的抬起来。
“没呢。”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今日我就看你如何离去。”抚军言罢,直奔蓝正而去。
“这是我选择的路,连我都走了,还有谁来走呢。李二,你可是我建王的传师,谁都可以死,你不可以,分别在即,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置处的小五早已得知发生的一切,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他就会通过气流去探知外面的世界。
城里兵刃交接,痛心哀嚎之声一片,不可能感受不到,忽然又四处皆静,只听见熟悉的声音。
“不好!他要紊灵!”总制看到这一幕,急忙让众人退后。
“不是只有文人才能紊灵吗?他一介武人……”抚军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只见,蓝正手心处汇聚一颗青色小核,不断汲取天地之间的灵力以及他身体中的灵气。
青色小核片刻间化为巨核,盖住蓝正的身影,也让人再难以看清他的面目。
“退出城去!”总制当机立断。
此时,青色巨核升到半空中,蓝正的身影早已不见。
一声巨响过后,青色巨核炸裂开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呈圆弧向四周逸散。
许久未有动静的安置处中飞出一道身影,正是白伯。
眨眼间便抵达青核面前,伸出一掌,红色的罡气形成屏障,狂风仿佛被拨开,向城外席卷。
良久,风渐止。
“白大人”一旁的大小官员纷纷行礼。
安置处的文封也终于解禁,小五等待这么多天才能再出来一看。
远处的城墙上,鲜血淋漓,熟悉的两道身影占满了他的眼睛。
小五颤颤巍巍的走到城墙上看着两具死相惨烈尸体,内心顿感悲凉。
“殿下,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这些死物,实在是脏眼,要不咱们移驾别处?”抚军看到小五,顷刻间就意会到对方的身份。
“将他们好生安葬吧。”小五淡淡道。
“啊…这…”
“此事本就是你们玩忽职守,这才酿成大错,怎么,你还想凭这两具尸体领赏?”白伯在一旁冷不丁道。
“不敢不敢,殿下说的是,是该好生安葬,造成如今局面,皆是我等失职。”
“报告抚军,找到一名叛贼匪首!”一名小将模样的士卒赶来,身后两名兵卒正扛着一道伤痕累累的男子。
小五看清来人模样,青竹山上的玉横。
玉横微微睁开沉重的眼角,入眼就是几位胜军之将,还有一位熟悉的身影。
“大可拿我头颅去领赏,此番策划,我为主谋,与他人无关,玉人不过被我驱使,迫于武力罢了。”
玉横的声音低微,却仍能听出那些许坚定。
“叛匪有什么资格讲条件。”抚军唾弃道。
玉横不语,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按他说的做。”小五忽道。
玉横闻言,合上双眸,再无呼吸。
“什么?殿下,私习武法的罪过您可比我清楚。”抚军怎么也想不到,这话居然会从一个旅人嘴里说出。
旅人为了维护统治,这些年来做出的事,无一不让人心寒。
“这些时日,恐怕这些人早就把武法传到了城内每一户,难不成要屠城吗?”白伯在一旁不咸不淡道。
抚军听闻此言,也不在多说,毕竟眼前人身为旅人四大家的白家,在城里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出手,私习武法的罪过还轮不到自己。
顶多就是一个监察不力,玩忽职守,对辖域管理不力。想到这,抚军内心好受不少。
“还有一个,传师逃窜出去了。”
“诸位,吾去捉拿逃犯,先告辞一步。”总制言罢就要离开,却被小五叫住。
“往何处去?”
“中南洲东北方向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