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脑壳,恍惚,眩晕的恍惚。
这是13岁,初一?因为9月后出生的,晚一年上学。
那时,爸爸朱继业三十多岁,是一名巡林员,爷爷朱景林五十多岁,刚刚从巡林员岗位退休,姐姐朱浩雪读高一。
朱浩然努力睁眼,可是眼前一团白光和迷雾牵引着他,他看见了初一的校园,风铃花和木棉花开得正热闹。
熟悉的场景,不一样的心智,他突然忆起,之前的13岁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同村同班同学陈春花,脸盘子长得好,条子发育得好,许多男生围着他转,初三的“九哥”,名叫候三九,人称“九哥”,
高大粗壮有力,每天带着几个学渣小混混堵截她,堵住后,就说:做我女朋友。
陈春花躲了跑了,他们就在身后吹口哨起哄。
开始是口嗨,有一天,
放学路上,不宽的村道,两边稻田里秧苗长得绿油油的,
九哥骑着自行车堵住陈春花自行车的车头,要她答应做女朋友。
陈春花不语,九哥动手在陈春花的脸上摸了一把,陈春花敢怒不敢言,
九哥举起手准备第二次动手摸其胸部的时候,:
“住手!”在他们后面骑车的朱浩然看见了,大喝一声。
九哥一看,是个头矮小的朱浩然,不屑地吐口水:“呸,就你!”
“叶校长就在我后边,几分钟就到这里了!”朱浩然压低嗓门。
九哥一听校长在后边,“呸”了一口上车溜了。
“还不赶紧骑车走!”
自此,在校园里或者在路上,九哥和学渣混混们只要看见朱浩然单行,就吹口哨吐口水。
有一天周五下午放学,值日的朱浩然落单了,一路骑车一路祈祷不要碰到九哥之流。
然而,出了学校大门转角的地方,九哥他们一起四个人围住他自行车。
“啪!”一巴掌响亮的耳光
朱浩然的一边脸火辣辣疼。
“给钱,统统拿出来!”
朱浩然翻遍了口袋和书包,把所有的钱给了他们,
临走时候,九哥踹了他一脚:“叫你多管老子闲事!以后每天拿钱孝敬老子!”
瑟瑟发抖的朱浩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想回家第一时间告诉爸爸朱继业。
然而,那天家里来了人,开一辆黑色程亮的大奔,在村里引起轰动。
那人,衬衣,领带,皮鞋,墨镜,气势傲慢,40多岁的样子,站在门边,他旁边还站着一位依着时髦的女人。
大黄狗“虎子”坐门边,时不时“旺旺……”几声。
50岁出头的的爷爷朱景林,硬是不让他们进门,
村里人远远站着看热闹。
朱浩然进门时,爷爷朱景林正在发火:“不可以!”
朱继业低头站在朱景林身边,小声说道:“二叔在外头赌石头卖玉发财了,想着我们是一家人,人家好心回来是叫我跟他一起出去做生意的,就让他们进来坐坐嘛!”
“住口,家门不幸!我没有这样的兄弟,你也没有这样的二叔!”朱景林咆哮。
朱浩然看眼前的情形,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就进厨房找吃的,
妈妈刘桃芳在厨房一边烧火一边垂头丧气:“有人带着去外面发财,不让人进门,也不让人出门……”
待天完全黑的时候,门外的两人到底是没能进来,开车走了。
家人各怀心思,气氛压抑,爷爷晚饭都没吃,
朱浩然不知道跟哪个说自己的遭遇,躺在床上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