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却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染月轻咳两声,抬眸看去。
来人是一袭便服的周正少年郎,眉宇间英气逼人,却又不乏沉重的杀伐气。
禁军副将纪回,朝廷连禁军都派来查案了。
“你就是临染月?”纪回看向窗边端坐着的红衣美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眉头微皱。
“正是,不知……”染月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几名禁军身上,从容回应:“将军有何贵干?”
纪回想起方才手下去相府探听之时,便有人见到染月不到卯时便出了门,此时又见她一身红衣:路无程娶的就是这般空有皮相的病美人?父亲没了,也能穿着红衣坐在茶楼悠闲的喝茶?!
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他侧目看去,眸光一紧,视线扫过碧落再次落在染月身上,只是语气更冷:“这人是临姑娘杀的?”
“是我!”
碧落拔出背上的剑,剑身锋利可照人影:“是这小厮欲图谋害我家小姐,我才杀了他!”
后面的几名禁军见她拔剑欲上前,却被纪回阻止。
纪回没理会她,径自走向已经断气的小厮,观察片刻才吩咐:“把尸体带回大理寺!”
“是。”
复又起身:“临姑娘也和我们走一趟,例行公事。”
“可我家小姐体弱,皆是马车出行。”
“门外已备好马车,姑娘请。”
染月恰如其分地淡笑:“有劳。”
———
马车上,纪回看着那刺眼的红衣,回想方才尚有余温的茶,不由问道:“新婚之夜,父亲莫名枉死,临姑娘竟有心情起个大早喝茶?”
枉死?他是死有余辜。
“家父之死自有朝廷替他讨回公道,纵使我以泪洗面,他老人家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红衣戴孝!闻所未闻!”
“纪将军,是在怀疑我?”
纪回,是大理寺卿纪常之子,年少时曾进宫伴读,因此,与当今天子关系不错。
而当今天子,继位不过三年,根基不稳,身边可信之人屈指可数,何况,如今朝廷内斗不断,天子、静幽王、平安王三方势力勉强维持面子上的和平,可不论是哪一方,都不适合来查这个案子。
民间常有“人间公道纪寺卿”之传,这也难怪,大理寺卿纪常在几方势力的威逼利诱下始终不肯妥协,始终中立,行事断案向来公正严明,铁面无私。
几方势力互相猜忌,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一方的势力渗入其中,而纪回是纪常的儿子,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倘若这案子是其中一方势力所做,也好查个水落石出。
当然,不是最好,毕竟,他们谁也不愿做那个出头鸟。
纪回虽是武将,可也不是傻子,他不屑于朝堂之争,只是想着保家卫国,守住这天世朝的安宁罢了,发生临门酒楼血洗案,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偏偏还是在京城第一酒楼,其势必会动摇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