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闫振水时,他一手挽袖,一手持笔,挥洒自如,倒真有几分才子风范。然而笔下所出,却仍显平庸。但奇怪的是,他的诗作竟得到了全场的热烈夸赞。刘泽看着那些言不由衷的夸赞,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聊。
他瞥了一眼那首被吹捧得天花乱坠的诗,又看了看那些热情洋溢的众人,心中越发觉得无趣。于是,他转身坐在角落,端起酒杯,自斟自饮,心中盘算着是时候回清风酒楼帮忙了。
此时,众人还在继续互相吹捧。闫振水更是飘飘欲仙,仿佛已经成了诗坛巨擘。然而,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刘泽。
“这不是那位与石宗兴齐名的刘清峰吗?来来来,让我们也欣赏一下他的诗作!”一个中年书生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刘泽。看着他被众人瞩目,似乎有些退缩,大家的兴趣反而更加浓厚了。就像是劝酒一样,你越是拒绝,大家便越是热情相劝。
对于刘泽的底细,有些人可是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这个书呆子一心扑在圣贤书上,对诗文一窍不通。因此,他们更加起劲地邀请他作诗。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一场好戏,等待着看刘泽出丑。
于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将刘泽半推半拉地带到了放有笔墨的桌前。
刘泽忙不迭地推脱道:“我真的不会写诗!”然而,他的推脱在众人眼中却成了欲拒还迎的戏码,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和热情。
就这样,刘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站在桌前,面对着那张空白的宣纸,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被众人如此关注,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不会写诗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恐怕他就不是那埋头苦读的书呆子,而是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机深沉的衣冠禽兽了。众人听闻这一答案,心中的好奇之火反而烧得更旺,犹如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大地。
大家喜欢刘泽,正是因为他不善诗词歌赋,若是他真的才情横溢,出口成章,那反倒失去了请他来的趣味。
这不,有人起哄道:“刘泽,你别藏着掖着了!你可是和石宗兴齐名的高才,赶紧作诗一首,让我们也开开眼!”
刘泽被今天风头正劲的闫振水一把推到了前面,脸上露出几分苦笑。他怎会不明白众人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但他们既然都如此热情,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递到手中的毛笔。
在众人或期待或戏谑的目光中,刘泽终于开始挥毫泼墨。“
怀古情深思渺然,故园风物梦中牵。
黄藤酒暖红酥手,翠柳啼鸣黄鹂天。
石城古道边行远,白鹭青天影自翩。
回首往昔多少事,悠悠岁月忆流年。”
写完,众人再也忍不住哄笑起来。这哪里是诗啊,简直就是东拼西凑的歪诗!
刘泽放下毛笔,朝众人拱了拱手,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众人看着眼前的诗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轻视。这诗看似工整,实则杂乱无章,几乎每一句都是盗窃他人的成果。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屑时,有人却突然眼前一亮,发现这整首诗虽然拼凑,但却意外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味。
虽然这首诗并非刘泽原创,但他却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将其呈现出来,让人在欣赏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趣味。
或许,这就是刘泽的独特之处吧——他总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在一片讥讽声中,那首诗作被评价为仅有“工整”两字,像是贴在低劣艺术品上的廉价标签,极其吝啬地给了些许肯定。
“哼,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有人讥笑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这副头脑,就算把天下所有的圣贤书都嚼碎了吞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另一个人插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种水平也敢来凑县试的热闹,恐怕只是来当炮灰的吧。”第三人嗤之以鼻,似乎对刘泽的参与感到十分不解。
众人围绕着那首被批判得体无完肤的诗作,脸上纷纷露出鄙视和痛心的表情。相识的人只是摇头叹息,不屑于多谈;不相识的则直截了当地将刘泽归为不学无术之流,仿佛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值得称道的闪光点。
然而,就在这满场的嘲讽与不屑中,有一个名字却悄悄地在角落里被提及——韦泽润。他似乎成为了唯一一个对刘泽持有不同看法的人。
但即便是韦泽润,也未曾注意到,刘泽的字迹竟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刘泽面对众人的嘲讽,却是拱了拱手,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甚至愿意为了迎合众人的期待而扮演那个书呆子的角色。毕竟,在这些人眼中,一个书呆子似乎更能满足他们的优越感。
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着那些明明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却还要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的人们。他觉得这出戏码颇为有趣,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静静地欣赏着这场虚伪的盛宴。
众人都在笑话他,他却也在心中笑话着众人的虚伪。这场县试,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