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根月把洗好的衣服从筐里一件件拿出来,翻过来猛的一抖,衣服上振飞出的水雾铺天盖地的洒在脸上,香香的、凉凉的,再平顺的将衣服挂在竹竿子上晒,下午晒干了收回家,满满的太阳味道。
“大姐,大姐,不好了,奶奶……”
“奶奶怎么了?”
杨双年从屋子里惊恐的跑出来,直往杨根月身上扑。
“奶奶,怎么喊都喊不醒。”
听到杨双年的话,杨根月突然感觉一股血气冲到了自己头顶,天旋地转。她丢下手里的衣服就往屋子里跑,边跑边哭:“奶奶,奶奶,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奶奶听不到孩子们的呼喊,平静的躺在床上,就和睡着了一样。
杨根月探了探对方的鼻子。
没有呼吸了。
奶奶走了,这个世上最疼自己的人走了。
杨根月感觉有一座山塌了,从现在开始她完全失去了依靠。
对于奶奶的不舍,对于当下的绝望,对于未来的迷茫,让杨根月完全没有了主意,只是一个劲的哭。
昨天还好好,您怎么就走了?
为什么日子才过的好些,您就走了?
奶奶,我们家今天杀了年猪,您吃一口再走啊!
奶奶,您说好了要做我的年夜饭总指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钟绵琴打了三碗水放在了奶奶的床头,从床底下拿出一沓子纸钱,让四个孩子跪在奶奶跟前一张张的烧掉,然后就匆匆出门喊人了。
家里面很快就来了很多人。
到了晌午的时候,道士也来了,随着一串鞭炮声响起,道士的超度仪式正式开始。
喇叭声缠绕着纸钱燃烧的白烟缓缓的飘向屋后的青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