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吃香喝辣?你都快变成两袖清风的穷光蛋了,还好意思自称是多金大爷!我这个月的月银呢?你几时要给我?」她伸手要钱,态度很蛮横。
关淮安笑着握住软绵小手,宝贝似地往心口一放。「我的那些私房钱不是都在你手上?连私章也要你盖了才作数,跟我要钱没道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那些全是帐簿而已,我要的是现银,你不能拿着一根胡萝卜吊在驴子鼻前,让它看得到吃不到。我要白花花的银子在手上,不是只有看着千万两入帐,你存在银号里我用得到吗?」没有钱,她就没办法离开关府,离不开关府,怎么重新过生活?苏崇薇恨得咬牙切齿,心痛她多年积蓄的金银珠宝被他拿走。
「谈钱就俗气了,瞧你此时过得多惬意。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事也不用干的过足少奶奶的瘾,晒着太阳吹吹风,跷起二郎腿等人伺候,这不是很好吗?」难得悠闲,得意时就须尽欢,才不枉人世走一回。
说到伺候,夏梅和冬梅正好分别端来腌渍梅子和枣泥馅饼,一是嘴馋解腻的,一是止饥,满足口腹之欲。小火炉上烹煮的是桂圆菊花茶,一盘乾果吃了大半,白梨果核丢满地。
如今放眼关府内,就数他一人最悠哉,无事一身轻,一觉睡到饱后用百合水漱口,然后院子里溜两圈醒醒脑。午时用膳,膳后小睡片刻,醒了再看两本书,四人凑一桌打打马吊,很快就又夕阳西照,用过晚膳便各自回房……
日子的确很清闲,闲到让人快疯了,许久没摸到银子的苏崇薇显得焦躁不安,太安逸了她反而不习惯,天生不劳碌她就犯愁,想西想东的,浑然不觉自己异样的举动和言行早落入一双锐利的黑眸中。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瞒过大房耳目吗?一大早我还瞧见大夫人房里的秋菊在拱月门前探头探脑,对你可是一点也不放心呢。」她嘟嘴道,他这关二少都被逼到山穷水尽了,真不晓得大房那边还在担心什么。
唇角一弯,关淮安笑得怡然自得。「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咱们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由他们去摆弄吧。」
「你不心虚我心虚呀!想你私下藏的那些银两,我就理不直气不壮,还有小小的愧疚……几间赚钱的铺子全给收归名下了,我们像不像挖自家墙角的老鼠?」她也是共犯之一,不贪财才怪。
几间商铺在帐面上显示盈余亏大了,不得不廉价出售好保本,实际上却是内神通外鬼的被转移了东家,幕后金主赫然是关府二爷。
他也够呛了,简直胆大包天,就在大房眼皮底下动手脚,卖掉铺子表面上是他们取得先机,但真正作主的人其实是他,所有获利也由他一人独吞。
闻言,他放声大笑。「小薇儿呀,你真不是做贼的料,那么点小钱就把你唬住了。想想大房对我们做了什么,稍微回报只是人之常情,我总要留点老婆本养家活口吧。瞧我费心养了你六、七年也没养出多少肉,我于心有愧啊。」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拿我当幌子,分明是你自己心机重,看来什么都不争实际最奸狡,根本是在一口一口地蚕食鲸吞关府家业。」
偏偏大房那边不知死活还在自鸣得意,占了点好处便以为胜券在握,半点后路也不留的想活活困死二房母子,让他们一蹶不振,再也无力和大房争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