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警惕的问他。
“因为这里就是地狱之门的所在地,也是那段记忆的源头。我以为那段记忆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直到赵小雅的出现。”江延安的语气透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说完他走进了院子,我带着戒心紧随其后。
在虎头村几乎家家都是小洋楼,唯有赵子七的这座老宅没有翻新改造。三间石头砌成的瓦房,看起来又老又破。
院子里一如昨夜,赵子七的葬礼不是在这里举行的。
江延安掏出一把古旧的钥匙打开了赵子七家堂屋的正门。
沉重的木门推开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烂的气息,好像走进了墓室一样。借着外面的月色,我开始打量屋里的摆设。
没有任何电器,墙壁上也没有装饰品。
只有一张供桌,供桌上面有一个木制的牌楼。牌楼高两尺,长六尺,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上百个灵牌。
“这里是祠堂?”我吃惊的问道。
“不错,这里就是祠堂。”
“祠堂不是应该独立公开的吗?怎么建在你大哥的家里?”
“这个祠堂绝对不能公开,事实上除了虎头村历任的族长,其他村民都不知道祠堂的存在。”
江延安说完点亮了供桌上的蜡烛,蜡烛点燃之后,灵牌上的字隐约可见,柳奉贤、柳忠孝、柳忠义……
我越看越奇怪,这上百个灵牌上面写的名字全是柳姓!
虎头村的人不是姓江或赵吗?
“小叶道长,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我大哥的死和我有关?”
“嗯。”我不善于撒谎,于是就点了点头。
“你猜的没错,我大哥就是我杀死的。我爹死后就把族长之位传给了我大哥,而我杀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想把这座祠堂公开。”
想不到江延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坦白杀人的事,这让我真的很意外。
“小叶道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虎头村三百多户人家全都姓赵,而这座祠堂供奉的灵牌全都是姓柳。”江延安问我。
“是很奇怪。”
“因为虎头村最原始的村民的确全都是姓柳,至于为什么现在全部姓赵,不是因为他们改了姓氏,而是因为我们姓赵的把姓柳的全部杀光了。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江延安说这是要从数百年前说起,至于到底是几百年,已经无法确认,因为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想把它彻底忘掉。
当时的虎头村不像现在这么有名,方圆数十里只有这一个村子,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那一年天下大旱,战乱纷纷起,灾民流离失所,无数人流离失所为了生存四处奔走。有个赵姓大家族举家迁移来到此地,受到了虎头村村民接济。
当时的虎头村一共有一百多号人,而这个赵家大家族有将近五十号人。
赵家的人基本上全是精壮的汉子和妇女,老幼病残在逃难的路上死的死伤的伤,被族长下令遗弃了。最关键的是赵家尚武,男的基本上个个有武艺在身。
在被虎头村的村民接济了几天之后,赵家族长相中了虎头村这个富饶的村庄。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赵家族长带领全部人口,摸进村民家里,从村东杀到村西,整整杀了一夜。
到天亮的时候,整个虎头村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