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赶忙问清楚,她早晨的时候也说这几天交给她,结果是假借名义折腾他半天,须得问清楚,“玉衣公子不是说柳杨训练我吗?”
璇玑板起一张严肃的脸说:“柳杨的武功在隐士山庄的男人里排末尾,我在隐士山庄女人里排第一,你要跟谁学?”
梁少顼嘿嘿笑道,“我要跟玉衣公子学。”
璇玑说,“他有‘修罗’了,会花大量的时间在修罗身上,肯定无暇顾及你,除了玉衣公子,就是楠樽的武功最高,可是楠樽很忙的,而檀棋还从来没打赢过我,你仔细想一想,要跟谁学。”
梁少顼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跟柳杨学也不能跟你学。”
心忖道,这个璇玑的脾气那么古怪,翻脸比翻书还快,多么危险的人,怎么拿来好做师傅。就算前面的过节可以不算,也忽略她说要杀他之类的戏言,如果璇玑也当那是戏言的话。就单单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不能。
两个人性别不同,会有诸多不便,这一点作为女孩子的璇玑应该比他更懂得才对,什么叫矜持,什么要分寸,男的可以胡闹成一堆,女的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禁忌的。
璇玑不理会梁少顼的反对:“就这么说定了,我来教你。”
“不不不,我坚决反对。”梁少顼说,迎上璇玑瘟怒的,阴凉的眼神,他说:“习武之人有时候难免会碰到,万一我不小心碰到你,你又骂我是登徒子,我可不干。”
璇玑这回了然的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练功嘛,本来就无可避免会发生这种事。”
“啊?”梁少顼错愕,“什么叫做你不介意?,什么叫无可避免会发生这种事?”
璇玑不耐烦道:“行了,别扯那么多,我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学。”
梁少顼郁闷的敲着自己的头,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这种基本纲常伦理都不懂吗,好歹也的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都快到弱冠之年了,还要跟一个女孩子学武,传出去不要被人笑死,他堂堂少城主不要面子的啊?
想了想,问:“你几岁了?要是比我大我就跟你学。”
璇玑不答反问,“你几岁?”
梁少顼先是谎称,“十,七。”
璇玑高兴,“哦,我比你大,我十八了。”
“我不,”梁少顼马上说:“其实我刚才诳你的,我十九,比你大,我不学。”
璇玑想了想,抽出腰间的鞭子,神色一凛,“你扯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跟我学?那么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打败我,我就再也不提教你的事,反之如果我打败你,你就得乖乖的做我徒弟,至于玉衣公子,你就别指望了,白修恩十五岁才进山庄,连基本功都不会,就算他一心扑在学武上,玉衣公子也要花全部的精力去教他,你就别去挤了。”
梁少顼仰面朝天,欲哭无泪,老天啊,怎么一波未平再来一波,为什么要让璇玑找到这么多借口对他动用武力。
梁少顼此时无暇感慨,因为璇玑的鞭子已经朝他挥了过来,他立即旋身躲过,这可不是在教他,而是在比武,输赢可直接关系到他将来的漫长岁月,在山庄里的名誉和地位。
果不其然,他们这里一开比,山庄里所有人都来了,的确,所有人,包括还在书房里谈话的玉衣公子和白鹤神医。全都站在演武场边缘,看着场中的两个人激烈对决。
梁少顼抽出缨络剑,未出鞘的宝剑,迎上璇玑的蛇骨软鞭的攻击,那璇玑的攻势急如骤雨,力道又恨又准,每一次挥鞭都打响他的后背,害得梁少顼躲大于防,后背是每个人的薄弱地方,鞭子柔韧且长,发挥范围广,而宝剑只能抵御前方,更何况是未出鞘的宝剑,再厉害也五用武之地。
梁少顼很快就有些难以招架了,若非她说了是在比武,梁少顼几乎可以认为这是在杀他。
只要出剑,只要拔出他的缨络宝剑,就能所向披靡,在这里的任何兵器都不是他的对手。
璇玑身为杀手,武艺高强,内力也远远高出他,这一点梁少顼不否认,但是兵器不行,一柄蛇骨软鞭,虽然被她施展的如附神魔,却到底是一条牛皮编绑的软鞭,柔韧有余而杀伤力不足,饶是武功再高,也就这样了,而且璇玑也没有倾注太多内力,毕竟是比武,而不是杀人。
想必起璇玑,梁少顼武功虽然不高,剑法也属于孤陋,在黑竹岭自家地盘算是未逢对手,如今出了江湖,自己有多少路数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两个人对决就好比猛虎对麋鹿,一个食肉猛兽,一个吃素萌物,可是猛虎手里只有一柄普通软鞭,而麋鹿的手里却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这场对决令整个隐士山庄都很期待结果,究竟谁输谁赢,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