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胡子安，此时就孤零零站在印着字母“C”的区域。

“乔莉。”广播中声音继续，一个黄头发女孩应声走进预选室。同样过了几分钟，屏幕上出现字母B，女孩走出来，站到了由黄线划分的B区域。

接下来的时间里，预选就这样机械有序地进行着，但操场上的同学们仍然热情不减，讨论着尚未可知的未来。

“如果我能得到B级评价，我就去当一名巡警。”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精瘦男孩兴奋地说。

“那要是C级呢？”小雀斑旁边一个强壮的留着寸头的男孩问他。

“怎么可能是C级？如果是C级嘛……我就去当修机师，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当辅警就是了！”小雀斑信誓旦旦地说。

一提起辅警，寸头的男孩闻之色变，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了。

没过多久，雀斑男孩应声进入了预选室。几分钟之后，屏幕上闪出一个C，寸头男孩叹了口气，看来小雀斑的期待终究是落空了。一分钟之后，小雀斑从预选室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沮丧，看来他尽管做好了规划，但还是希望自己会得到更高的等级。

两个小时过去，已经有不少学生都完成了预选，稀稀疏疏地站在黄线区域。但孟安和陈影还在等待着广播叫到他们的名字。孟安看着陈影的侧脸，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孟安暗自思衬。

很快，广播念出陈影的名字，陈影对孟安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然后走进了预选室。孟安看着她的背影，在明媚的阳光中消失在门后，竟然产生了莫名的失落感。

几分钟的时间，屏幕上显示出陈影的预选等级：A。

孟安想要把内心的失落感驱散，他为她感到开心，但心中的落寞仍然阴魂不散。他多么希望自己和陈影一样是A级，但他知道那概率太低了。之前的三次模拟预测中，孟安得到的最高评价也仅仅是B。不过，在预选开始之前，任何可能都是未知的。孟安在心中安慰自己。

陈影从预选室走出来，迎接她的是鲜花和掌声，她是A级评价中第一个女孩，理应激动雀跃，但她的脸上始终平静，谁也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广播点名的声音继续，眼看操场上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孟安的名字却还没被叫到。他愈发焦急，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空气似乎变得沉闷。这不单是因为他心中的焦灼，还因为他的哮喘。

孟安慌乱地摸着衣服口袋，希望找到他随身携带的喷雾瓶，但是口袋里却空无一物。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换了新衣服，喷雾瓶还在家里的旧衣服口袋里。他不该犯这种错误，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忍受。直到一切结束，他回了家才能解脱。

此时，广播中响起了孟安的名字。而此时的孟安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愉悦的憧憬，他现在心中五味杂陈。等待预选时积累的漫长的焦虑，对于自己预选结果的恐慌，哮喘发作的痛苦，一股脑冲进他的身体，让他足足等了好几秒，才挪动沉重的步伐走向预选室。

孟安走进预选室，房间里只有一台笨重的仪器，两个女性工作人员都带着口罩，一个坐在操作台前，一个站在门口对进来的学生进行引导。

“请脱鞋之后进入预选机。”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对他说。孟安蹲下把鞋子脱掉，再站起来的瞬间他眼前却一黑。大概是缺氧导致的，他看着那名工作人员，她应该是注意到了他的不适，但并没说什么。

孟安缓出一口气，走进了预选机。预选机的内部有一个不小的舱室，里面的显示屏和操作台上的同步。就在他进入预选室之后，舱门立即关闭。经过短暂的黑暗，孟安眼前突然亮起柔和的光芒。他听到机器的运转声，同时显示屏上面的数据不断弹出。

姓名：孟安

性别：男

年龄：15岁

……

爱好：文学

特长：无

……

基本信息确认中……

首先是孟安的基本信息，他确认无误，所以没有打断这一进程，然后是根据检测他的基因推算的过程。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孟安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不安的血流在心脏中极速流窜，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