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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恐惧的占卜

占卜术非正统魔法,妄加卜卦,亵渎神明,故禁之。若有研习者或私藏相关书籍者,一律按罪处罚。——引自《幻魔九世五年律法修正案》

人流熙熙的大街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分隔开人群,缓缓的朝平民区驶去。

龙拉坐在马车上,距离上次参加学院面试已经过去一周,这次他便是亲自来告知未通过面试的落选人员。

“鹿茗...”龙拉翻看着手里的落选人员资料。想起之前母亲跟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禁脸上发热。龙拉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书也看不下去,脑中一直幻想着鹿茗摘下眼镜的模样。

“一定要看到她摘下眼睛的模样,不然这么下去自己可能要疯掉了。”龙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理由让她摘下眼睛,好一睹芳容。

马车缓缓行进至一座宅院,院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和小心的庭院。其中一个房间门口栽有几棵花树和几盆绿植,在小院里格外引人注目。

想必这就是鹿茗的居所了。

安置好马车,龙拉独自走进院中,径直过去敲门。片刻之后戴着眼镜的鹿茗从门缝露出脑袋。在自己的房间她没有打理头发,一头长发仍在睡帽里包裹着,她身着一件浅色的贴身睡衣,使她妙曼的身姿展露无疑。

“...抱歉!一早打搅你了!”龙拉赶忙背过身,“我是来通知你学院考试面试结果的。”

“请稍等一下。”鹿茗似乎此时才发现自己穿的太过随意,慌张的关上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房门仍然紧闭着。让帝国皇子在门外等这么长时间,龙拉这还是头一遭遇到,他也不着急,索性蹲下身看门口种的绿植打发时间。

“咯吱~”

门终于开了,鹿茗已换好了一身修身的便服。她脸上做了简单的清洗,未施任何粉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秀之气,看的龙拉心中一阵荡漾。

果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只是为何她还没摘下睡帽?龙拉本想提醒她,可感觉这样没有礼貌,便没有再说什么。

“久等了,请里面坐。”头上仍戴着睡帽的鹿茗大方示意龙拉进来。

“那我就打扰了。”

龙拉有些紧张走进房间,映入眼帘是两个巨大的书架,让本来面积不大的房间内部显得更小了。酷爱看书的龙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书架,他自信已将皇家图书馆内书看过了大半,可这书架上许多书名自己竟闻所未闻,看来鹿茗此人并不简单。

“你是来告知我面试结果的吧。”

鹿茗递过来一杯水后,翘起腿,随意的坐在床边。她的言行举止全无之前学院面试时候那种拘谨害羞,仿佛换了成了另外一个人,显得成熟稳重,。

龙拉接过水杯浅尝一口,温热的茶水透着一股清香。

“是的,很抱歉您的面试没有通过...”

“我料想的到,倒是辛苦你跑一趟。”鹿茗淡淡一笑,更显出她的成熟魅力。看得出她并不在意落选这种事情,这不禁让人好奇她为何要参加学院考试。

在好奇心的摧使下,龙拉的目光忍不住往书架看,这也被鹿茗看在眼里。

“...你似乎很在意这些书?若是感兴趣不妨随便看看。”

得到鹿茗的许可,龙拉也不客气,走到书架简单的扫视一遍书名,书架上大多是历史、医学等学科书籍,只是书架上竟没有传世名著《圣约》。要知道幻魔帝国作为神的忠实信徒,早就在律法中要求国人每人必备一本圣约,以展示自己的虔诚,若是发现有遗失或故意丢弃《圣约》者,将面临牢狱之灾。

也许她放在其他地方了呢。龙拉这么想着,随手从书架取下一本厚重的书,这书想必已留存很久,封面已经看不清书的名字了。他打开目录,只看上面赫然写着《占卜起源与发展》。

“你这里怎么有禁书。”龙拉一惊,早在二十多年前帝国以揣测未来就是对神明的不敬为由,宣布封存并销毁一切占卜类书籍,以表达对神的敬意。竟没想到在鹿茗这里竟还有留存。

“为什么要说它是禁书呢?”私藏禁书的鹿茗非但不害怕,她反而一脸认真的反问龙拉。

“因为世间一切变化都是神安排好的,占卜预知未来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圣约》开篇有云:神创世,恐后世有人为恶,故留有诫言:国继十世而亡。何为国继十世而亡?难道是说国家传到十世国君,国家就灭亡了吗?那《圣约》这段算不算占卜呢?”

“...这。”龙拉竟无法反驳,一时哑然。

鹿茗起身拉过一张长椅,放在床前,示意龙拉坐过来,“不如你也试试,我给你占卜一下接下来你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龙拉犹豫了一下,他从小到大一直对父母言听计从,从未有过迟疑;对律法更是严格遵守。鹿茗忽然拿出明令禁止的东西摆在面前,自己心中竟有种雀雀欲试的感觉。

“不过是预知占卜罢了,又不会改变什么。”鹿茗打消龙拉的顾虑。

鹿茗的话仿佛有种魔力,使龙拉听从她的话,就如同孩子听从母亲的话一般,他慢慢坐在床边的长椅上。

鹿茗扶着龙拉的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口中喃喃私语,似乎在念诵古文咒语。这种占卜方法龙拉闻所未闻,龙拉只觉她的鼻息就在面前,忍不住面红耳赤。

“请放松,不然会影响占卜的。”

鹿茗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龙拉忙放松心神,马上进入魔法中的冥想状态,片刻他便心如止水,头脑空明。

鹿茗低声念诵声如同催眠曲一般,恍惚中龙拉像进入了梦境。

‘梦中’龙拉轻飘飘的走在路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切又是如此熟悉,竟是皇宫内的风景。

“鹿茗断然没有去过皇宫的,那我这是在梦中吗?”龙拉惊讶的看着四周,正想找个人问一下,可是他发现自己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龙拉心中疑惑,鹿茗到底是什么人,她想对自己做什么,这占卜难道真的能预知未来?

他用力挣扎,但这幅身体依旧是不受控制,发不出半点声音。

龙拉放弃挣扎,既然身体无法控制,就看着‘他’想带着自己去哪吧。

只感‘他’走到皇庭大道的丁字路口停下。在皇帝议事厅与后宫方向考虑了一会,便朝后宫方向走去。

“是要去母亲那里吗?”走在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路上,龙拉心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不安。

果然‘他’径直走到母亲所住的小院,推门而入。此时还未到中午,玲可这个时间竟然没有在院子里。

‘他’走进母亲的房间,此时母亲正躺在床上休息。‘他’没有喊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拉心中焦急,可身体仍是不受控制。直觉告诉他,这个身体绝对要做出很恐怖的事情。

......

察觉到身边有人,妇人有些吃惊,看到进来的人也随即安心,还从床上起身问了些话。

龙拉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只看到母亲脸上表情反复变化着,有惊讶,震惊,伤心,痛苦。

到底在说些什么!?龙拉几乎要抓狂,但自己仍是什么也做不了,自己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母亲哭泣的模样。

不知双方说了多久,终于,母亲不再流泪,她露出平日里自己最熟悉的温柔笑容,从‘他’手中接过一把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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