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账本不难看,难看的是这繁体字,太复杂了吧?
她轻声叹了口气,把柏辰叫了过来,“辰儿,将这份书契读给娘听。”
“好。”柏辰虽然也认不得几个字,但总比她这个现代人强。
“崇光八年正月辛卯日立契,立契人石明启,因祖父病逝,家中外债繁重,今自愿将云盛酒楼卖予云鹤立……”
云之晗听后,恍然大悟,这家酒楼竟然是原书主母父亲的产业。
父亲死后,才由她来继承,可为何归在了谢家名下?
随后,她又翻阅了几本账簿,发现里面的往来交易,有几笔对不上。
“林总管,这笔交易是怎么回事?食材明明卖了出去,却没有进账?而且还是上等的鹿茸和人参?”
林大听后,不寒而栗,老夫人可特意提醒了,决不能将此事告知夫人。
云之晗见他不答,继续翻阅后面的账簿,发现不止这一笔,原书主母不料理酒楼的这几年,这样的情况屡屡发生。
她将查出有问题的账簿都放在林大面前,责问道,“林总管,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这上面可都是上等的食材。”
“怎么就能不翼而飞了?而且在给客人们用的食材中,竟然还有劣等品,怪不得客人这么少!”
“这……”林大见夫人发怒了,不禁有愧于夫人,但他是谢家的忠仆,谢老夫人的话,他不能不听啊。
谢柏辰看他不说话,直接揪起林大的衣领,怒吼道,“我娘让你说话呢,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说!别逼我动手!”
言罢,将他用力扔了出去。
林大重重地摔在地上,但依然抿嘴不言。
云之晗见状,也不再询问了,“林总管,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了,即日起,你不用再料理酒楼了。”
“还有你手下的所有人,全部遣散出去,酒楼暂时闭店,待我查清楚后,再做定夺。”
林大慌了,谢夫人让他滚蛋没关系,但不能动底下人啊,这么多老老小小,都靠着酒楼吃饭呢。
“谢夫人,还请开恩啊!这些事都是小的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还请夫人能发发善心,留下这一屋子的老老小小。”
云之晗不会心软,鳄鱼的眼泪不能信,她那个婆婆干的好事,必须要有人来承担,但肯定不能是自己。
“林大,你是聪明人。他们都是你一手提携上来的,我若留着他们,必然会遭算计,而你,因为隐瞒真相,而毁了这么多人,你忍心吗?”
“看在你为侯爷和老侯爷卖命的份儿上,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若不老实交代,你知道后果的。”
“这些人是去是留,全在你。”云之晗可不敢留一个谎话连篇的管家在身边。
系统为她举大旗,“晗晗,说得好,那个谢老太婆就应该治治她,否则她就上天了。”
这一次,罪责给到了林大,无论交代与否,他都难逃其就。
林大内心十分煎熬,一旁的厨子、伙计和跑堂都默默地看着他,像是无奈,又像是在祈求。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跟着林大,若是没了这份生计,一家老小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林大心乱如麻,在挣扎许久之后,决定说出实情,侯爷生前曾嘱咐过他,一切以谢家利益为重,多听夫人的谏言。
“谢夫人,小的说,您放过这些老小。”
云之晗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吧,记住林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林大点头,“这些食材都是老夫人私自要去的,她说您日夜操劳,不让小的将这些琐事说与您听。”
“但小的没想到,老夫人拿得越来越多,甚至好几次,酒楼都只能用假货糊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