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伯特惊疑不定之际，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谁？”赫伯特边问边将写有偷盗者配方的纸团藏到床板下。

“我，加谬?赞达尔。”

直起身的赫伯特先是一愣，旋即记起这个声音很像黑骸骨号的前三副的声音。

“他来找我干什么？”赫伯特皱了皱眉，疑惑的打开房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赫伯特收起一切情绪，面无表情的看向站在门外，头像梳得整齐的加谬。

赫伯特语气冷淡地开口道：“有事？”

加谬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赫伯特身上穿的似乎是自己的衣服，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没有立刻说明来意。

见对方不说话，赫伯特也眼神隐晦的打量了加谬一圈，注意到对方不仅发型整齐，衣服洁净，身上也没有一般海盗的汗臭味。

结合这间原本是属于对方的房间的布局，赫伯特大致猜到加谬的来意。

想了想，赫伯特决定直接开口：“你是想要回你的东西？”

加谬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他轻轻点头：“我想要回其中几本书。”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知道这不合适，按船上的规矩，你成为三副后这里面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所以我会花钱赎回，当然你想要以物易物也可以。”

赫伯特有些意外作为海盗的加谬对书籍的热爱，紧接着他就发现这是个好机会。

在加谬的注视下，赫伯特轻轻的摇摇头，道：“我现在不缺钱。”

加谬闻言立即开口：“那就以物易物，淡水，鲜蔬还是别的？只要我有都可以。”

赫伯特悠然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

“我要情报。”

“两条情报你就可以拿去您想要的书，如果你觉得两者价值不对等可以选择不回答。”

“可以，你问吧。”加谬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赫伯特露出一丝笑意。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要我们下一站停靠的地方所有的交易市场位置，包括黑市等地下市场。”

这是一个比较聪明的问法，赫伯特的问题实际上包含了两个问题。

一是船停靠的地点，二是各个交易市场的位置。

加谬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但兴许是觉得第一个问题不算问题，他也没有还价直接答应下来，“可以，我待会儿回房间就写一张图给你。”

赫伯特点点头接着道：“我还要船上所有人员的名单，包括他们的职位和喜欢。”

赫伯特说出这个问题后，加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警惕发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赫伯特丝毫不慌，问之前他就想好了解释，他淡定一笑：“呵呵，我也不瞒你，我明白做为一个由奴隶升上来的空降上司，你们大部分人是不服我的，只是碍于我的实力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赫伯特说着往加谬的位置靠近了两步。

“这将影响我以后在船上的生活，所以我必须要和其他弟兄打好关系，就从了解他们开始。”

赫伯特拍了拍加谬的肩膀，笑道：“当然也包括你。”

赫伯特的坦荡稍稍打消了加谬内心的疑虑，犹豫片刻后，他终于点头应许，“行，我到时候和地图一起给你。”

说完这一句话后，加谬对赫伯特的不满也少了些许，他呵呵一笑，调侃道：

“坦白说我觉得你有当政治家的天赋，气质简直满分。”

赫伯特摇摇头，故作浮夸道：

“哦，我可当不起这种称赞，当政治家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你得能满嘴谎言而面不改色，寄生民众还心安理得，偷税漏税而不被发现。”

赫伯特摊开手，一脸真诚的说道：“而我，朋友，我只是个强盗。”

“哈哈哈哈。”加谬被赫伯特逗得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真的赫伯特，我原本是对你有成见的，但是现在我必须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加谬最后只挑了两本书就心满意足地和赫伯特挥手告别。

待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后，赫伯特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直至没有。

另一边，回到新房间里的加谬褪尽衣物，然后从床下掏出一瓶暗紫色的粉末，倒在拿回来的其中一本书上。

梦幻的烟雾散去，施加在书籍表面的幻术被解除，一尊仿佛是由白骨雕成的神像显出身形。

神像约莫巴掌大小，隐约是个漂亮的女子，头发非常长，一直延伸到了脚踝，并且根根清晰，粗壮如同毒蛇。

在每根头发的顶端，还雕刻着一只眼睛，它们或闭或睁，密密麻麻。

加谬狂热得亲吻起神像，表情几乎癲狂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是‘原初’的孩子，愿将此身献给伟大的母亲！”

“赞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