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渔应声起身,无奈地先后斟满两杯酒。
玉盏交错、杯底触碰,一阵清脆轻盈之声久久萦绕于万玊臻心间:“谢谢羡渔哥哥!”
堂下,已深陷一片哑然。
由其是当地的达官贵族,他们从未看到谁敢在暨北阎王面前如此行为自如,唯有与主子们最为亲近的钱有财、芮姻等人见怪不怪,十分淡定。
众人丝毫未察觉,赵羨渔发自内心深处的抵触,在他浑厚的地阶内力的加持下,顶多让鬓角两侧的发丝打个弯儿,更别提此刻被压制了一天的他,气力所剩无几,连头发丝儿都卷不动,只能歇斯底里地“默”吼:“万渊,你给本王等着!”
“王爷王妃,天作之合,实乃我大祁幸焉。”
此时,苏东升紧抓时机,起身恭贺。
“公子所言极是,王爷王妃喜结良缘,乃天作之合,前有朱雀飞天,后有苍鹰送福,此类种种,无不是我大祁强盛之吉兆,实乃大祁幸焉。”
其实苏东升苦恼了一晚上,因为作为此行盛东京官的头目以及主婚正使,他理应带头敬酒,但经过一晚上的观察,他发现赵羡渔全程面色阴沉、不苟言笑,使得他多次下定决心起身,却又多次打消念头。反反复复,踌躇无措,迟迟不敢上前敬酒。
所以他由衷地感谢万渊替他带了个好头。
“实乃大祁幸焉。”
随后在座满堂一阵高呼,而那些盛京使臣中,对赵羡渔所知甚少的愣头青,想趁机在三星王面前露脸的,竞相效仿起来,争先恐后地向台上敬酒。
不过这倒是如了万玊臻的意!
就在这喜悦的气氛之下,谁都没注意到,一个小宫人自旁门溜进大殿,往暨北巨富周旭的手中塞了张纸条。
周旭打开纸条,脸色瞬变凝重,不多久便急匆匆地往大殿外走,却迎面与姗姗来迟的郑兮淼打了个照面。
“周老板,久仰大名。”郑兮淼先一步出声叫住周旭。
然而,周旭并未立马认出郑兮淼。
郑兮淼身着绿宝石孔雀朝服,这是九品朝官之正四品的官服,周旭机警地端详了几眼之后,连忙地恭敬回礼道:“想必这位便是郑大人了,都怪鄙人一时眼拙,恕我唐突。”
“周老板,客气了。”郑兮淼主动后退一步,为周旭让路。“周老板,请。”
“大人请。”
“周老板无须客气,您先请。”
郑兮淼看周旭神色慌张,揣测着他许是家中出了急事。
郑兮淼猜得没错,周旭果真有火急火燎的大事,便未再与郑兮淼多做寒暄。
这一幕,恰好被苏东升看见,更加觉得郑兮淼谦逊有礼,毕竟在这“官贵于民”的暨北宫殿之内,作为四品大官的郑兮淼绝没有给无品级的商户让路的道理,即使对方是暨北巨富。
但苏东升并未发现,郑兮淼目视周旭远去之时,眼内似有惊涛骇浪。
待郑兮淼回过头来,苏东升已然站在他的身侧,他很是关心郑兮淼的身体状况,上下打量着,好一阵嘘寒问暖。
“兮淼,你身体不好,没必要来,这里有我。”
“苏大人,卑职身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