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风回到家中,背上师傅的牌位,和门口的老兄道别之后,暂时离开了这块地方。
火车的汽笛声“呜呜”响起,上下铺没多少人,自从这里出入的路引被附近的帮派垄断之后,就再没有多少人可以出去了……老师那种算是例外情况,他老人家门路比兔子洞还多。
杜行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萧北山聊着些杂七杂八,时间过得似乎也快了些许。
昼夜流转,两夜过去了,所幸一路无事,当地各色帮派没时间浪费在注意这个自言自语的毛头小乞丐,当然也不会有这个心情。
杜行风下车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三个黑夜,车上的日子并不舒适,但却是宁静的。
这里便是了,九阳山,传说中住着神仙的地方。
火车停靠的地方是一个小村落,里面的客栈与杜行风没有半厘关系,他手上本就没钱,现在照样没钱。
若不是因为那路引是帮派开出来的,不收钱,杜行风说不定干脆就自己想办法去了。
好在已经睡过三天了,如今在怎么也不至于犯困,他干脆乘着夜色,来享受这个“九阳夜景一日游”。
夜晚的九阳山上,泛起点点青蓝的光点,登山的路途上空无一人,几条白色的小蛇忽而探出脑袋,欣赏这陌生的面孔,几只松鼠在一颗苍松之上发出“吱吱”的叫声。
可惜,九阳山并没有这么好客,杜行风虽说人是到了,却仍是免不了吃一口“闭门羹”。
没办法,杜行风找到一颗看起来还算挺拔的苍松,打算和松鼠挤挤。
杜行风把师傅的牌位往地上一放,“搜搜”的钻到了树上。
“你这小子好不识规矩,起开”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把杜行风吓了个激灵,他身子猛的一翻,旋着骨碌从树上栽了下来。
杜行风倒在地上,好半天之后才挣着爬了起来,却看到那苍松之下,一个身穿青袍的人形身影如仙人般挺拔的站在皎月之下,竟有几分无形的压迫感。
就在那人影脸色一横,刚刚准备发怒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它。
“松爷,你怎么又吓客人”
然而此时的杜行风却还在生这个狗吃屎的气,他指着那个人形的身影,大声说道:“你Y的,喊就喊,把我翻下去干嘛”。
一时间,站在这里的一人一树都愣住了。
也就是在这时,杜行风才有机会看一下来者何人。
那来人是个女子,虽说穿着道袍,却算不得道姑,充其量也只能是个道童,杜行风似乎在哪本书上看过,这眼便是那传说中的“端凤眼”,如今看来,人不及而立,却是有的个柔情似水,陪着脸,也真是可谓沉鱼落雁。
杜行风何许人也,再怎的杀人无数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的处男,今日见着这番景象,竟是一时间愣住了,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萧北山的巴掌还是如此灵光,“啪”的一声之后,他总算是反应过来。
也就是这时,那女子终于是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这位香客,你……你能听见?”
虽说杜行风刚才却是愣了一下,但是现在毕竟好了,就回答道:“也能看见,怎么了,难道你看不见?”
那女子沉默了好一会,一会之后,她似乎是笑了笑,说道:“这位香客……算了,这位朋友,跟我来”。
杜行风想了想,感觉自己今天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于是他就向着萧北山问道:“老萧,你怎么看?”
萧北山沉思了一会,回答道:“应该没啥事,去吧”。
岂不料,那女子又是一愣,问道:“额……你在和谁说话?”
杜行风耸了耸肩膀,淡然的说道:“我师傅,萧北山,有什么问题吗?”
那女子仔细的看了看杜行风的周围,再三确认了一下,那边似乎别说人了,动物都没几个,她想了想,没说什么,便带着杜行风来到了宗门外的一个还算没人的树林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行风”既然师傅说没问题,杜行风自然也坦诚不少,没有藏着掖着了。
“你真能看见松爷?”
“松爷?”
“就是那松树”
“我看它好像也没多老,咋就能叫爷呢?”
“松爷都五千多岁了,你说能不能?”
这次轮到杜行风沉默了,他实在没想到那松树竟然这么老。
一会之后,轮到杜行风开口了。
“那你叫啥?”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贫道……算了,我叫叶青凤,叫我青凤就好”
“你还记不记得我,就那次你在监狱里救出来那个”。
“这……好像是有点印象吧,对了,你那天为什么要绑住自己的嘴啊?”
“你去饿个三天试试?”
“这样说……其实我吃饭也就是解个口腹之欲,吃不吃都是可以的。”
“……话说你没事去监狱干啥?”
“见一位朋友”
“见到了吗”
叶青凤微微别了一下头,似乎想要岔开这个话题,杜行风见此,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这样想来,杜行风忽然感到一阵大大的不对,要是那天他真的把那具尸体给吃了的话……算了,不想了,细思极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