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双手交叠,疲惫的将额头垂下,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鼻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
身旁的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薛戈,更为刺眼的是被纱布包裹住的手腕,有些许的血渍浸染了纱布。
薛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用水果刀把一颗苹果削好皮递给薛岑,“小戈得等会才能醒过来,先吃个苹果吧。”
薛岑抬起头望向薛母,眼神复杂,却没有接过苹果,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在空中搁置一段时间的手臂缓缓垂了下来,薛母叹了口气,将苹果放到了柜子上。
薛母心疼的望着薛戈,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可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手腕,那一道道疤痕都在刺痛她的心。
许久,薛母带着些哀求说道,“小岑,你们就不能不再逼迫小戈做出极端的事了吗,妈妈只有你们,只有小戈一个女儿啊。”
薛岑抬起眼睛直视薛母,那双眼睛蕴含着悲痛,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薛母,“妈,你到现在还认为是我,是程止让薛戈一步步走到现在吗?!”
薛岑瞳孔放大,连续几日的睡眠不足让他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都很无力,可更无力的是他现在所面临的局面。
薛岑有些无力崩溃的抓抓头发,眼角慢慢染上红晕,掷地有声的向薛母说道,“妈,你还要包庇到她到什么时候!痛苦的、受到伤害的只有她一个人吗?那程止呢,她在我们这里受到的伤害呢?薛戈为了逃避责任,逃避五年前的真相,用无数次自杀来堵住我们,哄骗我们她的受害者。可现在受到伤害的是程止!这次自杀只不过又是她逃避的手段!因为她又在背地里重伤程止。”
听到薛岑的话语,薛母望着薛戈留下了眼泪,却没有反驳。
看到薛母在小声啜泣,薛岑的声音缓了下来,“我说过的,我们欠程止的永远都还不清,可至少真相应该让所有人知道,还给她一部分自由。后天的采访我会亲自公开这个视频,告诉大家一切的缘由,所有的真相。所有的下场我都能接受,为了赎罪,我也会退役,从此不再接触篮球。就像程止对小戈说的那样,我们这样的人,让篮球蒙羞了。我们再也不能做如此卑鄙的人了,只会踩着别人,伤害别人换取片刻的安稳。”
薛岑望向薛戈,轻声细语的说着,好似抛弃人生的不是他自己。
那是怎样的感觉呢?把自己的未来全部抛弃,把多年来的辛苦训练,付出的汗水,走到职业篮球时的欣喜,把这些所有都亲自抛下的感觉。
那一定是苦涩痛苦的吧。
所以当程止知道薛岑要在采访中亲自说出真相,并且宣布退役时沉默了很久,这是许教练偷偷告诉她的,看到薛岑偷偷的准备好了退役演讲稿时,大概猜到了薛岑要做的决定。
所以当程止和薛岑在会议室外的走廊相遇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看向彼此,薛岑冷淡的从程止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