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逢年没走，他又回来了，像那年山下。

三派弟子被杀的七七八八了，鲜血洒满这一片土地，这一处灵气极为浓郁，人死之后，灵气就会归还天地，以便后人修行。

牧逢年抱着少女冰冷的躯体，忆起以前，身边的草木似乎都更为青翠起来，血从少女的身上流淌到牧逢年身上，他丝毫不在意，他想，他的女孩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他第一次发现生命原来这么脆弱，脆弱到昨天还在和他说笑的人儿，现在就这么倒在他的怀里，那一剑之舞也随着她的离去，变成曾经。

生离死别很多时候只是一瞬间的，就像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很脆弱的，有时候一句话没说清楚可能就是陌生人了。

他到底也没说出来啊，这注定了她只能是他的师姐，他只能是她的师弟。

“我喜欢你。”他这么低声呢喃。

片刻后，一缕微风拂过，连带着阳光的气息。

“我喜欢你。”他确信了，他这么吼出来。

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空气里也没有什么阳光的气息，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血腥味。

“我说，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泪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滴落到少女洁白的衣裙上，此刻，血色好似都被晕淡了些。

旁边的顾瑜，看着这一切，从他说我喜欢你开始。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感慨。

但是，你一样要死啊，你为了你的爱人，我为了我的师兄弟，我们的道……不同啊！

戟光再一次于场中显现，“叮”的一声，牧逢年没死，一柄剑碎成一节一节的断剑，上面隐约刻着两个字，平反。

后面也刻着两个字，逢年。

牧逢年、逢年、逢念、纪念、记念。

人们常说，剑是有灵的，灵剑会护主，哪怕剑身断裂。它送走了牧逢年，护了牧逢年，更因牧逢年而断裂。

它的主心里早就不止平反了，还有一个少年，一个让她不想其因自己而有压力的少年，一个她愿意为之舞的少年，一个愿意观她舞的少年，那个少年，叫牧逢年。

平反断裂的一瞬间，牧逢年也反应过来了，抱着怀中的女孩狂奔起来，这里太过冰冷，他要带她回家！

顾瑜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戟光依旧狠辣无比。

白衣少年的灵魂，在此刻接替了牧逢年的身体，他不复先前的平静，眼里血丝遍布，速度更甚！

只是依旧拉不开差距，这一幕的考验是什么？他的心中已如明镜般透彻，带她回家！

他心里想着，思绪猛的喷发。

“这一幕的解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答案，当年他没有答案，现在，他依然没有。

他这一生都在求解的路上，只是……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解，所有的故事也不是都有一个好的结局，大圆满只是亿分之一，悲剧才是人生的主基调。

他的修为在这一刻突破，从化灵九重，被强行冲击到始源五重，当年也是这般。

雪白的剑光充斥天穹，一点点腐蚀那道戟光，这不是一剑，而是数剑叠加。

数道残阳拂雪，只为挡一戟。

由生而死的奥义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

戟光黯淡了很多，却依然存在，轰爆了少女的身躯，狠狠的打在牧逢年的丹田处，顿时气海破碎，灵气四溢。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改变吗？”

“这破烂的结局，我不要啊！”

他满眼通红，泪水滑过脸颊。